现在刘项已死,死得却是众望所归,这场在北营掀起风波就能因刘项之死而逐渐平息,尘埃落定。
崇昭皇帝自然明白裴长淮在打什算盘,脸上怒气稍缓。
倘若今日裴长淮是来为自己求情,崇昭皇帝真要重打他顿,而后拖出宫去,好在裴长淮还有些聪明,没有让他失望。
看着裴长淮往常玉质样人,此刻身单衣,冻得浑身发抖,崇昭皇帝心肠软软,随即轻叹声:“你跪到这里来就是想说这些?”
裴长淮沉默会儿,说道:“罪臣还想见见皇上。”
崇昭皇帝却不意外,也没什神情,只冷冷地看着他:“刑部早就递折子上来,他们怀疑是你杀?”
“不论是不是臣杀,他们都已经死。”裴长淮手脚僵硬,怕撑不太久,开门见山地说道,“臣是想恳请皇上,北营清查事,可至刘项而止。”
崇昭皇帝抬眉,“哦?”
裴长淮继续道:“臣失职,无力统领武陵军,但请皇上念在军中将士曾为先皇出生入死份上,饶过他们回,他们感念皇恩浩荡,必然反省己身,不敢再犯,日后跟在赵昀手下,定也肯为皇上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话是这说,话中深意却值得细品。
:“罪臣裴昱……上蒙天恩,统领武陵军,御下不严,闭目塞听……致使、致使军务败坏至极,贪鄙隐祸丛生,有负圣望,今日特来请罪,以乞帷盖之恩……”
此句说完,裴长淮身子便摇摇欲坠,眼见就要倒在雪地当中,首领太监郑观大惊着“啊呦”声,忙招呼底下人扶住他。
郑观急道:“小侯爷,皇上是最疼您,有什话直接到御前陈辩岂不好?您这是做什呢?”
自裴长淮在宫门下跪时,御林军便火速将此事禀报给皇上。
崇昭皇帝压着腔怒火,就坐在明晖殿等着,此刻听裴长淮昏倒在殿前,胸中怒火烧得更甚,道:“让他滚进来!”
“见朕做什?”
“臣……”他抿抿唇,才低声道,“臣想念父兄,不知该说给谁听。”
崇昭皇帝怔。
两人谁都没说话,殿中寂静会儿,崇昭皇帝拿
如今刘氏父子死,裴长淮难逃干系,旦深究起来,无论最后能不能定罪,皇上都要给三军将士个交代,不能再让他掌管武陵军。
裴长淮心想,事已至此,不如断尾求生,他不能留在武陵军,那就尽力保全从前跟随侯府老将旧臣。
皇上再宠信赵昀,也不可能放任他在北营手遮天。
先前赵昀在北营大肆清查,除掉两名管事个总领,提拔自己心腹上位,紧接着又将矛头指向刘项,倘若刘项不死,赵昀又能在他口中审问出多少人名?
届时武陵军不再姓裴不假,却要改姓赵。这绝不是崇昭皇帝想要看到。
裴长淮借着小太监手臂站起来,踉跄进到殿内,迎头砸来张奏折,正砸到他脸上,裴长淮很快伏地跪下。
崇昭帝怒道:“你作什死!裴昱,你最好死得更窝囊些,好有脸面去地下见你父兄!裴家怎出你这个丢人现眼东西!”
裴长淮嘴唇苍白,哑声道:“臣知罪。”
崇昭皇帝冷笑声,“你知罪?你有什罪?”
裴长淮道:“刘项、刘安死,死在臣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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