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他侮辱他臣子,他兄弟。
朦朦胧胧间,谢弈望见双含泪杏目,他醉得神志不清,抑或着其实是清醒,但他宁愿当成这是场梦,场好梦。
他紧紧地拥抱着那具冰凉、在瑟瑟发抖身体,痴迷地亲吻着她雪白肌肤。谢弈意识到这是多大错事,可被匡缚在牢笼里太久,他向来谨小慎微,从来不敢行错步路,所以即便知道自己在做件错事,他也只有兴奋、肆意,而没有愧疚。
等到他彻底清醒过来,在隐隐熹微当中,他看见孟元娘双手攥着把剪刀,剪刀就抵在他心口上。
她攥得紧紧,紧到她指节发白、手腕颤抖。
洞房花烛之夜,穿着凤冠霞帔眼前人不是谢弈心上人,徐念青乖顺小巧,虽不怎会说奉承话,可望着谢弈眼睛里有满满爱慕与崇拜。
谢弈知道这是个很好女子,可他偏偏不喜欢。
他拥抱着徐念青,爱抚她,亲吻她,却觉不出丝毫欢喜,只余腔委屈与愤恨,所以他最后放开徐念青,转身离开喜房。
当夜孟元娘还在家中等着宋观潮回来。
因宋观潮以俭朴为志,居处仅是方简简单单小竹院,除个随孟元娘陪嫁过来小婢子,家中没有其他奴仆。
娘并非见钟情,而是情根深种。
因孟家是有名清流世家,先帝又素有贤王之美誉,贤王府与孟家多有来往,谢弈与孟元娘也早就相识,谢弈爱她端庄却不失俏皮,温柔却不失活泼。
可孟元娘心性高傲,嫁人只肯做正妻;而身为贤王世子谢弈,婚姻大事又全由不得他做主。
谢弈直割舍不下心中所爱,心想在父王面前做出些可圈可点功绩来,待得父王嘉赏,他就趁机请旨纳妃,求娶孟元娘为妻。
当年谢弈主持筹建扬州十三渠,日夜殚精竭虑,才换来良田万顷,民间朝野无不称赞。
谢弈想,倘若死在她手下,或许也是好。
可孟元娘想到宋观潮,想到他锦绣前程,泪水忍不住地落下来。她最终放下剪刀,崩溃似骂道:“滚!滚!”
宋观潮翌日午后才回到家来,进家门就撒娇似抱住妻子,说身酒气散不尽,他连家门都不敢进,回来晚,只盼
深夜有人敲门,孟元娘误以为是宋观潮回家,便亲自起身去开门。那人影砸到她怀里时,孟元娘还没看清是谁,只闻见股浓烈酒气。
她皱眉头,拧上他耳朵,正训斥着:“宋观潮,谁准你喝这多酒?”
“元娘……”
那人抱着她,不管不顾地亲吻上来时,孟元娘才看清楚那张面容,时吓得脸都白。
不是宋观潮,而是谢弈。
回到王府以后,谢弈正想求父王去向孟家提亲,可贤王乱点鸳鸯谱,已打算将孟元娘许配给宋观潮。
谢弈本还抱着丝侥幸,毕竟宋观潮早就立下不娶之志,可不料自从在诗宴上见孟元娘,宋观潮就变主意。
只差步,就那步,让谢弈足以抱憾终身。
那厢宋观潮和孟元娘情投意合,是神仙眷侣;而谢弈身为堂堂贤王世子,却要在父王安排下,迎娶徐守拙妹妹徐念青为侧妃。
纳妃当日,徐守拙、裴承景、宋观潮都来庆贺,谢弈强颜欢笑,在喜宴上与他们喝得酩酊大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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