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弄丢。
他和章茗雨解除婚约,他们本就是协议关系,没所谓感情牵绊,但章茗雨依旧气得要命──废话,合作对象说跑就跑,谁不气?
「你要往后怎办?」
陆洐之给她出主意,大小姐合计番,满意,消息发布,章茗雨神隐去法国,章世国对此十分气怒,陆洐之肩扛下,离开章世国办公室。
从此在他人生上,再无政途这条路。
远远睐眼就好,他不敢光明正大出现,脏那人、伤自己。
不料乔可南像下子行踪全无——他辞职,房子空,陆洐之数方打听,听到消息竟是那人去美国,和人相亲,说要结婚。
相亲、结婚,这太荒谬。荒谬到陆洐之睽违大半年,破天荒地笑出来。
他没照镜子,不知自己这笑比哭还难看。
他想圈内最清楚真相,只有人,便百般托关系,旁敲侧击。
政治和宗教终究无法太过切割,宗教拥有比政治要强烈民心基础,连总统都无法免俗。
陆洐之本身不信教,他直挺挺地跪坐在那儿,如同台机械,近来他已掌握到套流程,脑子里塞满公事,没日没夜,天天忙碌。
除此之外,他人生,已没别路可走。
他菸瘾加剧,心想死吧,死又何如?他孑然身,连事业追求都嫌乏味,啥也不剩,倒是常常浮现青年所说:「这辈子也没别可拚,如果连个想掏心掏肺对他好人都没有,活著干什?」
活著干什?
离开当天,他在大厦外转头睐,顿然发觉原来自己前半生执迷,说放不下,不过如此。
他自行开设间事务所,成日繁忙,偶尔他会去乔可南住地方看看,他查资料,那是青年父母给他留房子,他没卖,那迟早会回来,他在乔可南提过面店里吃面,走他走过路,隐隐约约,彷佛有亲近那个人错觉。
青年终於回来,他神采奕奕,边走边哼歌,实在太久,半年时间,陆洐之不禁上前,他以为他会得到乔可南激烈反弹,然而没有。
「吓死吓死吓死!」青年抚著胸,他接下来反应,完全出乎陆洐之预料──
他说:「不可能,联邦z.府不承认。」
那人回:「承不承认又如何?两个人看得上眼,结婚只是道手续。」
那个人甚至回他张照片:乔可南在美国纽约,跟另个金发碧眼男人亲密合照。
背景是片漂亮天空,扎得人眼球疼,里头人笑得好快乐,那是他梦寐以求,但是他没有。
他没有。
他听见师父悠悠念诵:「佛曰人生八苦:生老病死、求不得、怨憎会、爱别离、阴过盛……」
陆洐之当场就愕。生老病死,那是个人轮回,必定要经历,逃离不开。然而求不得、怨憎会、爱别离、阴过盛呢?这些是他未来景象吗?所求不得,怨憎相会,与爱别离,五阴炽盛。尤其第八苦,全是由自己无明和执著产生,何苦、何苦?
陆洐之挺在那儿,久不动弹,旁幕僚问他:「怎?」
那人脸惊诧,陆洐之藉由他表情,抚上脸,才知自己不知何时,竟已泪流满面。
从禅寺回来,陆洐之浑身疲惫,只有股冲动:想看看那人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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