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洐之:「不。」
他向师父告别,回到宅邸,决定做些真正帮助到社会边角事,帮自己,也为那人积福。
他卖房子、车子,把所有资金凑凑,除留些备用,其余全拿去资助社福机构,唯独那台奥迪,他没卖,除需要代步工具,另个最大原因……太多回忆,与那个人。
他不让任何人坐副驾驶座,友人曾道:「你这样像个司机。」
陆洐之淡淡哼。「高兴。」
他高兴,若对象是青年,要他拖辈子牛车,他都愿意。
陆洐之再跪,跪很久,他说:倘若磕上百个头,祢愿不愿考虑考虑?
圣筊。
於是陆洐之磕。
他磕百次,颤著手,重新问出问题,掷筊。
笑筊。
隔天他没上班,沉沉睡天,在冰冷瓷砖地上醒来,连寒冷都感受不到,他生场病,病三天,浑浑噩噩,病完,他收拾些行李,去禅寺。
寺里师父看见他来,并不意外,留他下来学道,陆洐之几乎想出家,师父却道:「施主尘缘未尽,生执迷过甚,须得慢慢放下,方能做到真正皈依。」
宗教说白,就是种寄托,他挨著佛,茫茫中终於有靠岸之感。
可他内心空乏,惶惶无依,各种烦恼执着,日日牵绊,无法体会佛教真谛。师父便建议他,初学佛法者,可借由掷筊,增进信心,以达到持戒、心定,而后生慧。
陆洐之听。却又不知从哪儿听来,在佛前求五百年,能换来段尘缘。
「怎,有事?」
他看见,青年左手无名指上,确实多枚戒指。
「你结婚。」
「是啊。你应该也结吧,恭喜啊──」
「没有。」
陆洐之帮助间孤儿院翻修,自己曾经受到贫困,他不想让那些孩子们尝受到。
这事令他找回心灵平静,他甚至想,这辈子就这样,下辈子吧,下辈子他定要成为个比较好人,配得起那人。
不知是不是那五百次磕头起作用,佛祖当真把乔可南送到他身边来。
陆洐之推开门扉,心里震盪无法止息,乔可南平静地与他说话,简直像上辈子才有事,他不是没看见青年眼底那抹警戒、疏冷,可最少,他愿意正眼看他。
后来,他把自己这些日子情状和青年简单提起,他淡淡地听著,问:「你现在后悔?」
他觉得有点儿希望,尽管是黑暗里缝隙般微弱光。他说:再磕百次,祢应吧。
圣筊。
……於是他总共磕五百次头,直到整个膝盖肿,腰直不起来,才得到三个圣筊。
那天他被人扶撑著离开佛堂,样子凄惨,可陆洐之没点儿怨怼。
他想,佛祖太仁慈。
他利益至上惯,决定和佛谈谈条件:愿倾力付出,回馈人间,祢大慈大悲,能否给个机会,共那人聚首?
他虔心虔意祈祷,叩头掷筊。
怒筊。
陆洐之手指微颤,他又磕次,这次他说:不求聚首,但求陪伴。
怒筊。
「嗄?」
陆洐之:「没有结婚。」
青年傻。「哦。」
陆洐之转身走,他觉得自己再留下来,样子肯定很难看。
他在自己宽敞豪宅里抽晚烟,把柜子酒全喝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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