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徽淡淡道:“继续盯着。”
“喳,”天太冷,张福海瑟缩着胖脖子,犹疑道:“皇上,奴才还想起事,玉沁说君后把自己名字从侍寝名册上撤,换上旁君仪君容。”
“噢?”梁徽脚步微顿,墨眸染上丝玩味,“当真?”
“确有此事,皇上这个月都不会宣到君后。”
梁徽嘴唇翘翘,看来这古板呆是呆点,人还不算太傻。
梁徽曾甚为体贴地委婉提议近来天气渐冷风雪渐大,请安事可机动行事,不必拘泥陈制,又叮嘱他说君后心诚意切朕感受得到,但风雪天还是休养为重玉体为上。
对方很奇怪地看着他,眨眨眼,开始同他讲道理,拿出他那圣前殿试敏捷才思,扯出堆“古有礼制,礼不可废”、“性懒生惰”云云。
“……”梁徽每日面对着朝廷里那群投机取巧装痴卖傻老狐狸,好久没有碰见过脑子根筋轴成这样人。
“凤随宫最近有何动静?”
张福海撑着伞为年轻帝王挡下细雪,答:“回皇上,还是老样子,君后每日辰时起,寅时寝。”
梁徽下朝,热茶没喝上口,张福海就匆匆来报:“皇上,皇上,谨公子和傅公子在御花园里打起来,君后带人过去。”
梁徽淡定用碗盖撇撇茶面:“怎回事?”
“瑾公子猫抓断傅公子琴弦,傅公子命人虐打那猫。”
“……”
张福海摸把额汗:“君后让人把瑾公子猫先关着,又罚傅公子抄《慈悲经》。”
别说是祝知宜,别嫔妃也样,梁徽从来不碰这后宫之人,亦不与人合睡。
他还是皇子时遭过算计,先皇后,就是如今太后,送貌美婢女到府上,下药引诱未成便纵火行刺,从此梁徽戒备心变得极重,对旁人送到身边男男
比宫里巡夜打更报时还准时。
“平日里亦不大走动,不是读书作诗便是练剑作画。”盯梢影卫都无聊得很。
梁徽不意外,他这位君后在先太傅未入罪前是大梁鼎鼎大名“天降紫薇星”,自小饱读诗书才思敏捷,未及束发便三中奎试,先帝钦点省元,本是仕途无量朝堂新贵,谁料先太子被指谋逆,他祖父入重罪,从此便绝仕途。
祝知宜作为重罪之臣嫡长孙还能坐上君后位置完全是因当朝赫兰长公主是他干娘。
长公主乃先帝最宠爱嫡妹,与祝知宜生母固莲县主为手帕交,后嫁与南疆大将军,梁徽亦得看这位不熟姑母三分薄面。
“……”各打五十大板,碗水还端得挺平,梁徽挑挑眉,搁茶起身,“走,去看看。”
他这位新册封君后,乃先太子太傅嫡长孙,老古板养出小古板,性直方端,板眼,从衣襟口到头发丝都承袭名门世家恪礼守古与文人迂腐。
进宫不足半月,先是捣位身份显赫君妃例额超数汤池,又撤西太后佛堂大笔香火油账,大有大刀阔斧拨乱反正架势。
管你是天潢贵胄还是皇亲国戚,反正他治宫原则就是正宫规、清奢气、树德纪。
祝知宜那套晨昏定省规矩,后宫上下公子妃嫔叫苦不堪,偏生君后本人也以身作则,日日准时准点到请安,言语行事滴水不漏,倒是让不上朝时梁徽也得日日点卯按时早起应他安。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