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徽径直走到祝知宜身边,接过侍女伞,亲自撑着,喊声:“清规。”
众人皆是凛,祝知宜蹙下眉,没说什,清规是他字,梁徽这样喊他其实于理不合。
傅苏见梁徽似见救命稻草,双水眸楚楚含情,轻呼:“皇上!臣没将您送那把岳松焦尾护好,对不住。”
祝知宜每次听这位沈,噢不,傅君容讲话都要起鸡皮疙瘩。
傅苏年纪小,面嫩肤白,稚气乖巧惹人怜,以琴闻名,对皇帝片痴心,传闻最得圣宠。
佟瑾抱着那邪性小黑猫不放,恶狠狠剜傅苏眼,他是二品君妃,姑母佟太后,伯父当朝丞相,在宫中跋扈惯,祝知宜进宫前,还未有人治得他。
“你们敢!这可是太后赐猫!”
祝知宜懒得管他什太后丞相,他掌宫便要按他规矩来,直接挥挥手命京羽卫夺猫,又耐心同他讲道理:“佟君妃,宫有宫规,人畜有别,先朝长孙皇后曾立言——”
“……”神经病,佟瑾耳朵起茧,气得胸口起伏,媚眼起火光,怕他又开始念经,拂袖而去,想必是找太后告状去。
祝知宜也不在意,对抱琴傅苏亦视同仁:“沈君容十遍《慈悲经》三日后送到凤随宫。”
女女律十二万分警惕。
但他登基未久,至今无子嗣,后宫又牵扯前朝,冷落不得,为让言官闭嘴,梁徽便每每命人将那助兴暖身汤换成味春幻药。
此药服下,人便会晕睡过去,做巫山云雨之梦,且梦境真切可触,令人心驰生欢,醒来后精神恍惚。
这时,在偏房独寝夜梁徽只需着中衣坐到床边温和体贴询问句“可有不适”,再给些赏赐,对方立马晕头转向,根本辨不清真假,以梦为真,还要暗自羞涩,谢皇上恩宠。
这个祝知宜倒是灵醒自觉得很,知道他们之间还是别有床笫之情肌肤之亲牵扯好。
祝知宜肩膀动动,梁徽揽他肩膀手更紧些,罔视后边字排开宫人手里八折大伞,两人就这挤在同顶纸伞下。
“无碍,送至司缮库报修便好。”梁徽说,那把琴是属国贡,从前这宫里只得傅苏个善琴,他又是梁徽在朝中提拔新贵送进宫,梁徽便赏他,也算是压压佟瑾在后宫人独大
“……,是。”
虽然但是,“臣是傅君容。”不是沈,傅苏品阶低,说话底气不足,细声矫正。
“……”祝知宜咳声。
梁徽掩唇,他这位君后千字讼文过目不忘,唯独不太记人脸。
看祝知宜脸板起来,耳根生出点很淡红,不知是不是被冻,梁徽才信步走出来佯装刚至,侍女太监侍卫跪地齐声请安。
御花园不远,雪又大些,梁徽推张福海递过来手炉,就这站在长青松后冷眼旁观。
祝知宜今日着雪色月牙狐袍,宽边云锦,鼻唇古典秀美,殷梅素雪衬得他跟妙目澄净玉尊菩萨似,正神色认真主持公道。
大雪天里给人上品德课,引完《德论》又背《祗颂》,真跟菩萨念经似,挨训人冻得两股颤颤心说还不如罚五十大板来得痛快。
他年岁轻,平日又贯不爱笑,更显少年老成,甚至有点苦口婆心,梁徽有点想笑。
明明罪臣之后,可那周身世家气派和名门威严掩都掩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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