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朗星稀,旷野静谧,虫鸟啾啾。
梁徽朝祝知宜要狼崽牵绳“来吧。”
他接手,狼崽便挣脱起来,梁徽刚“啧”声,它又虚头巴脑地安分下来。
祝知宜无觉,好似在出神,从宴席开始他脸上就没有什表情,也看不出情绪,与其说沉静,不如说是种茫然?
梁徽不敢确认,可那种类似不解和无措茫然让他心尖动,原本反复推敲过试迂回试探全都没用武之地,脱口便只剩下句最直接直白:“清规想让朕纳妃?”
眸中发酸发胀不可名状陌生情绪猝不及防挤上心脏,是因为这些老*巨猾臣子诬蔑和泼脏?
是吧……好像也不是。
那是因为什?
他不解,也无措。
梁徽眉眼沉下来,这些越俎代庖臣子说他什他分不放在心上,但用这样难听话说祝知宜,就叫人难以忍受。
眼看其身价水涨船高,有好事言吏想要卖好,伺机而动,操心到皇帝终身大事,说皇帝暂无所出,又称赞姬宁腔忠诚,容貌、品性、年岁皆相宜——
单骑大将军忙出言自谦婉拒谢绝。
只是婉拒得很敷衍。
朝廷格局被相派只手遮天把持数十载早该重新洗牌换位,与丞相派不和朝官勾结武将试图撕分后宫也不奇怪。
如今梁徽后宫里,相派、世家、新贵三足鼎立,武将们都眼馋心急着分杯羹。
祝知宜怔,这样开门见山很不梁徽,对上对方认真严肃神色,他觉得心里头酸涩淡些。
不知是不是错觉,对方半真半假淡笑里竟还有丝被夜色隐起慌张。
慌张?梁徽竟也是会慌张?
这人漆黑目光铮铮,祝知宜忽而有瞬间像被人看穿般动弹不得,还来不及想方才在宴席上失落与不快究竟缘何,经年刻板礼训教化便让他口比心快,拱手行礼:“任凭皇上定夺,臣当尽心配合。”
梁徽心下空,瞬间窜上股哑火,牵绳手不自觉拽紧,狼崽吃痛“呜嗷”几声
祝知宜抬起眼,有些茫然地对上他漆黑幽深目光,两人于觥筹交错中遥视对望,火光落在眸心里,谁不也知道这刻彼此在想什。
眼看众臣群情高涨,皇帝骑虎难下,此时若当真直接断言拒绝等同于直接打武将脸,平白让相派白捡笑话看。
梁徽惯会四两拨千斤,勾着意味不明笑,沉声道:“此事容后再议,若众卿对民生国事也有今日上心万分之朕将倍感欣慰。”
众臣讷讷,径自散去。
祝知宜也牵着小狼崽要走,手腕被梁徽把牵住:“君后陪朕走走。”
前朝与后宫从来就密不可分,这些年来武将式微,好不容易出个姬宁这样人物,初生牛犊不怕虎搓丞相那头气焰,还得皇上破例应许夏露园会之席,可见有赞许欣赏之意。
届时姬宁便可先入后宫,再谋官职仕途,世家楚翘沈华衣便是个极佳先例。
姬宁本人笑得有些玩味,目光灼灼地望着梁徽。
武将派系纷纷下场应和,甚至含沙射影君后应为皇帝广纳良人充实后宫百花齐放,否则便是失责渎职。这无异于戳着祝知宜脊梁骨说他心胸狭隘无容人之量。
祝知宜腰杆撑得笔直,面色淡如水,半垂着眼不知道在想些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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