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岸熙熙攘攘，人生喧哗，他们只能挨很近说话，像两只额碰着额
动物。
祝知宜苦口婆心：“你要心诚，神佛会佑你，
也会帮你。”
“是
？”梁徽好笑，心里又涌上
点暖：“你会帮？”
祝知宜认真道：“说过，你可以信，不会骗你。”君子诺千斤重。
梁徽敛
笑，沉默片刻，随手拿起花灯碰碰他手上，好似在结成个诺约：“好。”
祝知宜低头写下盏：“不好？”
“以前宗族祭祀，祖父和堂兄都要念长长祭词。”
“倒觉得，不必把所有心思都告诉神仙。”
“只要心诚、力行，想要都会得到。”
梁徽若有所思，轻声重复他话：“只要心诚、力行，想要都会得到？”
直到走远，那公子还站在原地怔怔望着两人相依又相称背影。
梁徽蹲在岸边点燃花灯，状似随意道：“鱼龙混杂之地，清规当真是分防备心也无。”
祝知宜拨弄着灯芯，不以为意：“看他衣冠装束谈吐气度，应不是什叵测之徒。”
梁徽嗤笑声，不再说什，祝知宜不懂也好。
祝知宜瞧他不说话，便把手中花灯递到他面前：“梁君庭，你生气？”
高大温润公子带着小厮来与祝知宜借笔：“公子笔风仙逸、运笔生花，是魏碑别派？
祝知宜挑眉：“你识得魏碑体？”当朝崇秦体，显少人习魏碑，看来遇到个行家。
对方望着他漆黑透亮眼，晃瞬，遂真诚笑道：“平日临过几帖，与公子差得很远。”
祝知宜笑笑，他本就喜书墨，便随口与人闲说几句。
那公子恳切邀他：“林某在岸边设茶案几位好友临湖听乐清谈，邀公子同—”
花灯盈盈，顺着夜河流水飘远，灯火摇曳，月近中天，岸上人渐渐散。
两人骑马回宫，夜里风大，梁徽将外袍披在祝知宜身上，临近朱门，祝知宜忽然勒缰绳。
梁徽也停下：“怎？”
祝知宜掏出块福禄牌，扬手抛过去，梁徽稳稳接住，桃花木，玉佩大小
“照清规这说，那这世上，没有办不成事。”梁徽眉眼在灯火里，半被点亮，半隐没于黑夜。
祝知宜：“你不信？”
梁徽不置可否笑。
祝知宜很认真说：“你看，你这便是心不诚。”
祝知宜是很固执，总有他理，梁徽只好说，“是。”
梁徽抬头便看见他那张在橙红灯火中温暖秀美脸，眉眼和那颗勾人又无辜痣都被点亮，梁徽不怎高兴地低下头摆弄花灯，不言不语。
祝知宜想想，将灯柄塞进他手中：“你说得对，们身份特殊，出来是应该谨而慎之，三思而行。”
“……”梁徽低眸，看到那灯扉上写着两行银勾铁划魏体“求而得之，得偿所愿。”
梁徽问：“怎写这两句？”
祝知宜字好，所有花灯都由他负责。
“清规。”
祝知宜肩头搭上只手，梁徽用力，几乎将他整个人揽进怀中。
那公子怔：“这位是……”
梁徽冷漠得体地笑着拒他：“谢公子盛邀，在下夫君还有事，无缘前往。”
祝知宜几分莫名，侧头看到梁徽冷淡眼与轻讽唇，觉得他太过失礼，便礼貌同那人说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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