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徽嘴角紧抿,眸心深冷,医正顶着压力继续道:“且那孤茗鸿片半药半毒,便是臣也不见得完全解它习性效用、使用方法,用法用量都取决于每朵生长周期和年岁大小。”
“这世上最热悉并且能分辨出每朵草植差别人唯有那位道人,差之毫米,谬之千里,多分少克,救命仙丹也能变索命砒霜,若无义贞道人如实相告在旁指导,臣制药便同盲人摸瞎,乃医中大忌。望皇上三思!”
医正情真意切字字铿锵,唯恐梁徽个冲动命人抓拿义贞道人,届时使是神仙来也救不君后。
梁
梁徽马上打断他:“下方。”
医正为难道:“最后方,保险,见效亦不算久,只是需要大量珍贵药材,寸两寸金,还有——”
梁徽没有半点犹豫:“这个不妨事,你们只管开方子,要仙物朕也搭天梯闯仙殿给你们取来。”
医正叹道:“若是要仙物那反而好办,如今这三味药非钱财所能换取,金线莲、红景天、孤茗鸿片都是义贞山特有之物,义贞山掌门是——义贞道人。”
梁徽怔,眉皱起来,心下即刻狠狠暗骂先帝数十遍。
堂,去太傅庙。
太傅庙香火极盛,虽是先前被判罪,但公道自在人心。
祝知宜跪在堂前,声音很低:“孙儿不孝,没能在您仙逝之前为祝门雪冤,迟来公理终究算不得大义,但孙儿自认尽力,这还要多谢梁君庭,他也尽力,求您莫怪”
“小时候您教导说,君臣相处,要面远心近,外诤里和,万事万物皆以公道天理为绳,切莫掺以私心私情,凡动心动念则祸患加身,臣不懂,亦不勇,若或许是位不同寻常君王呢——”
正殿之上太傅像白眉长须,沉默地凝视他,不做应答。
先帝曾废黜百道,独尊佛家,义贞道人乃道派,门族香火被灭、弟子也被官家遣散流放。
此后,此人性情大变、乖张邪僻、狷狂桀骜,视权贵、王公、富贾如猪狗粪土,立言此生绝不给官家走狗看诊救命,要笑看天家皇族死绝。
但梁徽只在乎祝知宜性命,讥讽笑:“天下之滨莫非皇土,他不给朕难道就没有法子?”
医正知他那混世魔王性子,忙劝阻道:“陛下万万不可轻举妄动!”
“金线莲长于山巅,稀世罕见,物性娇贵,天下种植此物不少,但近世唯有义贞道派以秘方培育得以种活,橘生淮北则为枳,若是陛下强行掠取挪种,亦不能维持其生命效力,届时便再无仙丹可除君后之蛊。”
下朝,梁徽没回风随宫,太医院人在御书房候着。
“君后体内母蛊杂乱,派去南疆探兵说早已找不到原始蛊体,又几经变异和繁衍,南边蛊师亦无能为力,如此,只能靠中原法子来治。”
首席将几帖举院之力、日以继夜研究出来药方呈给梁徽:“皇上,臣与诸位同僚研制出三帖清除君后体内之蛊方子,各有长短,待皇上决定。”
“第方,长在保守,药物易寻,只是疗愈时日较长,其间反复,劳形伤身,折磨心性神志,需得君后又坚定信念与过人意志。”
梁徽皱皱眉,医正马上说第二方:“次方长在见效快,但疗法剑走偏锋,风险颇大,且施针期间病患或会痛不欲生极度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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