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毓原本还想躲开,再想两人既然已经将话说开,皇帝又非言行不之人,也就没必要再多矫情,便没有制止。
那玉佩下璎珞已经有些旧,她隐约明白过来:“这玉佩……”
“原本是与她成婚时,她赠与,现下再见,也只是徒增伤感罢,”皇帝直起身,淡淡笑,道:“你姐姐若见到你,必然会很欢喜,这玉佩便赠与你,愿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也愿你如愿以偿。”
大抵是它主人经常把玩缘故,那玉佩上花纹都被消磨掉。
乔毓伸手抚摸几下,心中忽然涌出股难以言表哀恸来,踌躇半晌,方才又次道:“圣上,多谢你。从前乱七八糟想过好多,现下回头再想,却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晋王曾经问他,说:“父皇,为什不试着告诉母后她身份呢?如果是这样话,她就不会离开们。”
皇帝也曾经有过转瞬心动,但很快,又将这念头否决掉。
何必如此呢。
她眷恋是外界那方天空,而不是这座宫城,强行用妻子与母亲责任将她束缚住,固然能留住她,却也只会叫她觉得痛苦,在这种无形枷锁中度日如年。
世间没有第二只春秋蛊。
家,还有许多家人,那是她铠甲,也是她软肋。
她没办法再像从前样,闯完祸就逃走,天南地北,谁也找不到,因为自己而连累家人,这样事情,乔毓做不来。
如果真到避无可避时候,她还是会点头。
可现在,皇帝却告诉她,说他不会强求自己。
乔毓怔愣良久,方才轻声道:“觉得,圣上不是会轻易改变主意人,为什忽然间就……”
“朕是丈夫,是父亲,也是这天下君主,天下苦战久矣,桑农凋弊,朕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实在无心去纠缠这些。”
皇帝笑笑,道:“朕曾对自己许诺,要立不世之功,开万世太平,现下只走几步而已。人生在世,只顾及儿女情长,便太过狭隘。”
乔毓听得动容,由衷钦佩道:“圣上圣明。”
皇帝莞尔,静静看她会儿,又道:“若是得空,便进宫来坐坐,见见晋王和
就像皇太子说那样,还是放她走。
皇帝笑笑,却没有将这些心思说与她听,而是道:“是想错。你跟她毕竟是不样,即便再像,也不是她。”
夕阳洒在他脸上,叫那原本有些冷峻面庞添几分柔和,乔毓在他神情中察觉到浓重伤怀,顿顿,真心实意道:“圣上,多谢你。”
皇帝不置可否,目光落在她面上,像是在同往昔告别。
他笑笑,将自己腰间玉佩解下,躬下身,系在乔毓腰间丝绦上。
因为你不喜欢,因为你觉得不快乐。
因为用尽全力想将你带到身边时,却发觉你同样用尽全力,不想到身边来。
期许与希冀,恰恰是你担忧与不安,既然如此,还是选择松手,叫你去天高海阔,自由自在。
皇帝定定看着她,在心里如此回答。
皇太子与秦王对母亲情感远比父亲深厚,所以能够接受此事,昭和公主与晋王却是在万千宠爱中长大,就如同觉得父母天生便是双眷侣那般,不可接受母亲忘却丈夫与儿女们,从此与他们相隔陌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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