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脏咚咚咚跳飞快,盯着乔毓看半晌,忽然捏住她手腕往内殿去,迫不及待想要与她详谈。
乔毓被他这反应吓跳,却也隐约猜到他想问什,忙道:“记得也不是很清楚,待回去思量过后,明日再进宫相谈——家里人还等回去吃饭呢!”
“这样要紧事情,怎能忘?”
皇帝目光明亮,锋锐逼人,抬手在她脑门上弹下,语气迫切道:“明日早些进宫。”
乔毓又被他弹下,老大不高兴,嘟嘟囔囔抱怨着,转身往外边儿走。
乔毓停下脚步,走回去。
皇帝独自站在栏杆边,静静望着天边那轮落日,见她回来,问句:“怎?”
“,也有几句话想同你讲。”
“没有撒谎,也不是在痴人说梦,”乔毓性情坚毅,既定心,便不迟疑,正色道:“虽然不记得从前发生过事情,却机缘巧合,知晓此后会发生事情……”
皇帝静静听她说完,神情凝重起来:“这个‘之后’,作何解释?”
昭和,他们都很喜欢你,朕吩咐过禁卫,叫他们无需拦你。”
乔毓“嗯”声,却见皇帝抬手过去,没等她反应过来,便在她脑门儿上弹下:“你这个脾性,真是该改改,三天两头闯祸,这还得?”
“也不想,”乔毓揉揉额头,委屈道:“都是祸找,不是闯祸。”
“你母亲年迈,心肠也软,总不忍心管教你,兄长和姐姐事多,也无暇分身,剩下都是小辈儿,更不能说你什。”
皇帝不咸不淡看她眼,摇摇头,道:“你二姐姐身边有四个掌事宫人,朕拨两个给晋王和昭和,还有两个,便到你身边去侍奉,既可以提点你京中人际往来,也能盯着你别惹事儿。”
皇帝站在楼阁之上,目送着她身影离去,却是心绪翻涌,血液奔腾,恍若江河
“做个梦,梦到将来——很远很远将来。”
“梦里你实现夙愿,开创盛世,彪炳青史,大唐恢弘而又绚烂,万国来朝。”
乔毓说及此处,颇觉与有荣焉,略微顿顿,神情中却显露出几分惋惜:“只可惜,这恢弘没能直延续下去,四代之后,天子任用*臣,以至生乱。天下承平已久,军备废弛,叛军摧枯拉朽,所到之处,官吏望风而降,大唐从此由盛转衰。那个龟孙抛下国都宗庙,躲到蜀中,真是丢人现眼……”
“啊,对不住,”皇帝直没有言语,乔毓却先步反应过来,歉然道:“是骂那个龟孙,不是骂你……”
皇帝想要微笑,却笑不出。
乔毓原本是想推辞,转念想,身边有两个经验丰富又靠得住人,倒也是件好事,便坦然应承下来。
“该说都说,”皇帝迟疑下,还是抬手过去,轻轻揉揉她头发,不等乔毓反应过来,便收回手:“你走。”
乔毓从前总觉得皇帝像只狼,搞不好会突然咬自己口,今天交谈番,却觉自己将人想太坏。
她屈膝行个礼,转身往回走,不知怎,脑海里就想起他说那句“人生在世,若只顾及儿女情长,便太狭隘”,略顿顿,又想起他说“朕要立不世之功,开万世太平”时神态来。
意气风发,神武豁达,同先前伤感迥然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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