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樟豁达笑,道:“也曾经为此失落过,但转念想,这其实也没什。”
“老头子对和母亲是不好,但宁国公爵位确是他自己刀枪打出来,想要传给谁,都是他自己事情,又何必为此自怨自艾?”
他轻叹口气,道:“小时候,他在外征战,总共也就见过那几面,哪来什情分。后来天下安定,他又将母亲休弃,留在老家,便再也没见过他,好容易到长安,却又深陷泥潭,每次见生人,自介绍说是宁国公之子时候,都在想,还不如跟人说自幼丧父呢……”
乔毓听得又是好笑,又是心酸,拍拍他肩,正待劝慰几句,却听不远处传来声怒斥:“满口胡言,简直混账!”
几人吃惊,下意识扭头去看,却见不远处站个中年男子,眉头拧个疙瘩,对着几人怒目而视:
大唐对于公府、侯府世子册立,有着明确规定。
正妻所出长子,是第序位继承人,若长子过世,便册其嫡长子为世孙,若长子没有儿息便过世,就册长子同母弟为世子,若没有同母弟,则按照嫡子之外诸子齿序进行选定,最为年长之人承继爵位。
许樟是嫡长子,有他梗在前边儿,李氏生儿子怎也不可能承继爵位。
嫡长子十岁那年,太常寺便会上表,请定世子名分,京中公候府邸不在少数,也只有宁国公府,儿子都这大,世子还没定下来。
乔毓知道许樟这情况,还专程去打探过,略微解几分:“宁国公闹成这样,太常寺不管吗?圣上也没说什?”
乔毓笑肚子疼,想要安慰,又觉不知从何说起。
怎说呢,这事儿是宁国公府家事,宁国公跟李氏个愿打个愿挨,旁人能说什?
又没有律令规定,说乐意戴绿帽子有罪。
但从许樟角度看,就十分之操蛋。
她叹口气,附和苏怀信道:“要不,你就先搬出去住,眼不见心不烦,再寻个差事做,自己养活自己就是。”
“何谓人义?不过父慈、子孝、兄良、弟悌,即便不知此言,也该知道子不言父过,如此信口胡言,真是……”
他似乎怒极,面色铁青,紧紧瞪着
这话刚说完,她就明白过来。
皇帝自己都不是安安生生从太上皇那儿接班,这会儿臣下府中出这种事,怕也不太好开口。
苏怀信轻轻道:“宁国公是圣上潜邸之臣,玄武门之变前夕,圣上暗令他往洛阳经营,太上皇发觉异常,将宁国公扣留拷问,他咬紧牙根,只字未吐。毕竟是老臣,涉及又是家私,圣上……”
乔毓为之默然,不知该说什才好。
“都不怕,你们为何苦着脸?”
宁国公毕竟是他父亲,许樟也是勋贵之后,恩荫入仕,寻个职务也不难,何必留在许家受气。
“你们以为不想吗?”许樟神情苦闷,道:“老头子不许走,有什办法?”
乔毓有些诧异:“宁国公还蛮在乎你啊。”
“……那是因为他还没想到办法,叫二弟承继世子之位。”
许樟脸上遍是无奈:“母亲是他发妻,是他嫡长子,规矩都摆在那儿,他再想叫二弟承爵,也无能为力。京中这多公府侯府,也只有们家,闹跟个笑话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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