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毓只摸下,眉头便蹙起来,仔细查验过之后,惊诧道:“你吃什?脉象竟这样孱弱,药毒伤肝,难怪你胃口不好……”
她早先还是悄声说话,这会儿心中担忧,声音略微提高点儿,惹得昌武郡公夫人侧目去看。
“小点声。”韩国夫人赶忙扒拉她下,又低声道:“婆母打听个偏方,每日都煎叫吃。”
“什狗屁偏方这伤身?前两个月还好好,这会儿就若成这样!”
乔毓心头生怒,恨铁不成钢道:“她叫你吃你就吃?不会先接过
乔毓听得莞尔:“也是。”
夜色朦胧,光影晦暗,众人下马车,路往太极殿去,等进内殿,却见灯火通明,珠光宝耀,近百只手臂粗细蜡烛散发着耀眼光辉,将内殿映衬恍若白昼。
乔家来人里边儿,女眷身份都不低,乔老夫人居首,其后便是常山王妃,下个本该是乔毓,只是她怕两位嫂嫂尴尬,便主动挪到昌武郡公夫人下首去,同堂妹韩国夫人凑到块儿,小声说起话来。
或许是因为苦夏,韩国夫人较之从前瘦削几分,只是她原就是珠圆玉润美人,即便面颊微削,也仍觉丰润艳妩,手臂上串金臂钏,更显得肤如凝脂,丰泽动人。
乔毓同她亲近,不免多问几句:“怎瘦,难道是胃口不好?”
乔毓此前也进过宫,但以秦国夫人身份参加宫宴,却还是头遭,毕竟这会儿还是孝期,除去早先端午节那次聚饮之外,便没有能将百官道凑齐宴会。
常山王妃为她选件湘色绣并蒂莲襦裙,茶白色妆花薄纱外衫,搭浅金色披帛,云头履,青玉佩,素雅宜人。
乔毓穿惯男装,陡然换成裙子,怎看怎觉得别扭,对着镜子瞅会儿,忽然道:“姐姐,这算不算是在给自己服丧?”
常山王妃听得眉头跳,想说她句,转念想,这话还真没什错。
“歇歇你嘴吧,”最后,她点点小妹脑门儿,无奈道:“少说几句,别人还能把你当成哑巴?”
顿顿,又担忧道:“精神似乎也不甚好……”
“到夏天就这个样儿,也不是什新鲜事儿,”韩国夫人叹口气,无奈道:“许是今年格外热些,胃口也不甚好,人晕晕沉沉,做什都提不起精神来。”
乔毓精通医术,听她这般言说,不禁有几分欣喜,悄声道:“之前开药,你有没有按时吃?是不是有消息?”
“哪有这快?”韩国夫人怔楞笑,又笑道:“端午才开始吃,这会儿也才七月。”
“都两个月呢!”乔毓说着,便去捉她手腕,韩国夫人想躲,到底还是没躲过去。
乔毓挽着姐姐手臂笑谄媚,外边儿立夏前来回禀,说是老夫人已经准备妥当,可以出门。
姐妹俩走出去,便见乔老夫人叫卫国公夫人与昌武郡公夫人搀扶着,正笑眯眯看着她们。
嫂嫂们在近前,常山王妃和乔毓也没再往那儿凑,朝她们笑笑,坐上第二辆马车。
“今晚这宫宴来有些蹊跷,”夜色渐起,灯火依稀,乔毓掀开马车帘子往外瞧,低声道:“圣上或许是想杀鸡儆猴,又或者是敲山震虎……”
常山王妃淡淡道:“左右敲不到咱们家头上,有什好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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