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轻舟心如擂鼓,可殷淮忽然又撒手,什都没干,大大方方将双袖拢起,微微揖,及其正色道:“臣领命,愿作殿下手中利剑、座下鹰犬。”
齐轻舟皱皱眉,抓住他手臂:“不许这样。”
“不就是封个亲王,掌印不许与生分。”
殷淮心脏不可抑制地软下去,眸色黑沉地盯着他,笑应:“好。”
册封仪式繁复隆重,齐轻舟步步登上百尺宝殿时候,听见殷淮在他耳边说:“殿下往前走,别回头。”
殷淮嘴边噙着笑,在他面前半蹲下来抚平他礼服,极恭敬姿势,循循诱导:“往后就是亲王,身份尊贵,殿下可以命令任何人,包括臣。”
他今日走出殿门时候,举宫哗然。
位高权重、奢华铺陈九千岁竟然换回深青素衣,那是宫人服饰。
殷淮当奴才时候拼命想要脱下这身耻辱标志,却又在今日心甘情愿地穿上。
并且不戴珠笠、不饰宝石,去箭卸刀,如此礼遇,只是为给齐轻舟立威、展示忠诚,昭示这位年纪轻轻淮王殿下是他主子,九千岁甘愿任他差遣、对其为首是瞻。
册封仪式亦是殷淮手操办主持,挑春天里景和蔚然日为他殿下加冕。
“润亥日天旷清朗,紫星移绕,必佑殿下福星高照,坦途顺遂。”
齐轻舟不甚在乎这些虚,只是拉着殷淮正在为他整理领子手问:“待会儿掌印也会在?”
殷淮反握住他手,不答笑问:“殿下怕?”
“没怕,”齐轻舟挺直腰板,抬起下巴,更方便他把手伸到自己后颈子里去整理衣领,“但你定要在。”
把提头仰望百官众臣、面色阴晦太子皇后、假意微笑皇帝通通抛在身后。
柔软洁白云缕缠绕在头顶,他越走越高,好像变成只风筝,风那轻轻吹便要振翅欲飞,可是引绳被个人牢牢抓住。
宝塔高百尺,手可摘星辰,齐轻舟只听得到呼呼风声、树声和下边远远传来司仪乐声。
然后,殷准柔和沉稳声音破开切嘈杂清晰传入他耳中:
这是皇帝都不会有待遇。
齐轻舟眨眨眼,看着即便身着灰蓝宫服也掩不住风情殷淮站起来。
他黑发素面,依旧清逸出尘,双手捧起小皇子脸作势检查仪容,那炽热裸露目光扫许久,才凑到他耳边,押昵又恭敬地说:“殿下应得、想要,臣都会去为您要来,殿下不喜欢、看不顺眼,臣都会为您铲除,殿下要学会倚仗臣、依赖臣、利用臣。”
齐轻舟心里又响起噼里啪啦小炮仗,比殿外司仪奏乐还响,扬起唇角压又压才装出副正经严肃面孔:“那本王命令你,要陪在本王身边。”
殷淮看他秒,停在他衣摆上手滑到齐轻舟被束带勒得越发纤细腰上,忽然自己怀里勾,两人不过堪堪咫尺。
语气平而板直,齐轻舟平时不摆皇子架子,但这句话说得实在有点儿“必须”意味。
殷淮站在他身后,极淡地勾唇,没答话。
齐轻舟看不见他脸,也听不到声音,扭头回去问:“不行?”
殷淮正给他戴耳侧流珠,轻轻捏他热乎乎耳垂,捻下:“淮王殿下不该这样问。
齐轻舟疑惑:“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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