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这些个半路杀出来人有什相干?竟敢把主意打到他身上来。
如今想来,或许对方当初在文庙里救自己都并非纯粹巧合。
齐轻舟眉眼冷凝,倒是学几分殷淮那副唬人端肃:“圣上龙体尤健,东宫已立,你就在这儿跟本王谈如此大不讳之事,本王治你个谋逆之罪也不为过!”
薛良面露失望灰败之色,望着远方被血水染红山林,无奈苦笑,悲痛绝望呢喃:“殿下误会臣。”
“苍生何辜?苍生无望。”
薛良见他面色惨白,似有松动,循循道:“殿下明明非麻木不仁铁石心肠之人,何必处处袒护殷淮那作恶多端贼人。”
“殿下与他道不同,非路人,何不早日寻得气性相投之人,殿下纯良正直、德心仁厚,若能有世家辅助,日后必是社稷福音——”
“薛良!”齐轻舟打断他,抬起双瞳仁漆黑清亮眼,直泠泠地审视他,“你想做什?”
薛良被他忽然提高音量吓怔,只听到齐轻舟咄咄逼人质问:“这番话你是代表你自己对本王讲,还是代表南台带世家对本王表态?又是谁准许你擅自在本王身上放这多莫须有期待?”
待在殷淮身边这久,没实打实学成对方狠与狂,但强势气场和凌厉高姿态总会照葫芦画瓢:“你们个个忠君报国,要救天下、救苍生,那就各凭本事,本王说过想要那个位置?你们为何要妄自揣度本王意图?”
,那直接处死她们不可以?!”
“为何要特意将每个女人丈夫、母亲儿子、孩童父亲都领到她们跟前,施以欲死不能刮刑,让他们看着彼此痛苦不堪挣扎折磨模样死去?”
说到后面他几乎激动得气息不稳,戶音也尖利得有些残破,像哀鸣老鸦:“东厂佞贼惨无人道!背天理!违人性!杀无诫!必下十八层阿鼻无涯地域不得轮回!”
对方深厚喷涌不可抑制悲愤痛恨太过汹涌,齐轻舟也不受控制地颤,两瓣苍白嘴唇也止不住抖动。
若是此前薛良每道质问他都能帮殷淮找出理由与借口回还,但这件,他心里也无法说服自己。
东厂影卫已经差不多将整个寨子活物杀光,尸首遍地,血洗山泉。
齐轻舟不忍再看,骨肉腐烂气味混着血腥恶臭传来,胸口阵恶心,他强忍难受吩咐车夫:“调头!”
字句,如珠玉落盘,掷地有声,震耳发聩。
薛良似是不可置信:“殿下真无意——”
“薛公子慎言!”齐轻舟说不好自己之后到底会不会走上那条路,以往殷淮也曾与他细细分析过他处境,他不至于真点都没想过。
但无论如何,他还不至于没头没脑地跟这个半路杀出来人掏心掏肺。
即便是真要去争那个位置,他也是要跟掌印走条道,掌印才是他同路人。
他是个有血有肉人,不能对着这片人间残象无动于衷。
即便是该铲除异己,但手段何至于就如此狠绝无道?
那种亲眼看着至亲至爱入受尽折磨而痛苦他深深体会过,便更加恻隐与不忍。
齐轻舟更忧心,殷淮如此毫无克制杀戮,缠在他身上冤孽与戾气只会愈加深重。
杀戮是没有止尽,殷淮为所欲为惯,还停得下来吗?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