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天闹别扭他受够,原本是想冷冷小皇子,可如今却是自己忍不住。
算吧,他这种腥风血雨里过来老骨头,跟个小孩儿计较什呢,哄哄他,想怎样就依他,改手段、少杀生他都可以去试。
他愿意妥协。
至于别,可以再慢慢教他,自己耐心点、姿态放低些,脾气再好些,小皇子会懂。
反正只要有他在,怎样都能护住齐轻舟。
殷淮放下茶杯:“什?”
“有淮王殿下也好。”严太师道:“老朽之前跟督主提过,过刚必折。”
“督主血孽煞气太重,凡事总爱赶尽杀绝不留线后路,奈何督主总也听不进去,如今戴个紧箍咒也好。”
别不说,近来殷淮行事虽依旧狠绝毒辣,但他看得出收敛手笔,不似以前,总做得过狠过绝,于他们计划其实很不利。
殷淮位极人臣,这世间再难找出什人事物可牵制他,无所制衡与敬畏,便可为所欲为,但离成魔也只差步,当时候便是天下苍生苦。
茶室。
殷淮沉吟会儿,看着局势险峻不分伯仲棋盘思索,另辟条险径,直至将严太师棋步步逼紧,口气吞两排白子,才松眉心,继续道:“棋是好棋,只是——”
严太师看着自己这方已然无力回天白子,瞥殷淮眼,索性帮他说:“只是殷督主又舍不得。”
他放弃破釜沉舟地围城,下个不痛不痒位置:“从前七殿下是那枚最合手棋子,如今只怕是督主眉间痣,掌上珠。”
殷淮无奈勾勾嘴角,举起茶碗噙口,浅声啧道:“看他是祖宗吧。”
殷淮每步都想得很好,只是不知,正在成长青少年正处于心神崩溃边缘。
每每看到殷淮那张美到可以骗人脸齐轻舟心里就阵抽痛,双手捧上片真心供人践踏。
他从前笃信
齐轻舟是唯能勒住他那根缰绳,是上天专门放下来清扫他灵台之恶善根与清念,是他命里不可多得善缘与福泽。
殷淮笑笑,不置可否,他向来不信神佛,鬼来杀鬼,妖来斩妖,不过是怕做得太过又有闲杂人等在小皇子耳边嚼舌根,惹他不高兴罢。
现在那小祖宗已经很不高兴,今日出宫浪天都还不知道回来,越发地放肆。
想到这,殷淮眉眼间柔情蜜意转眼又敛个干净,唇线抿得紧,心中亦有些不踏实。
从前只心想着揽权,铲除异己,可现在他愿意妥协,只要小皇子高兴,曾经这些他看得很重东西都可以往后让让。
严太师抬头,双看见证过这个王朝几十载春秋利眼静静看过来,殷淮毫不退避地直视,目光相交,几秒钟里双目间闪过无需言语谈判、斡旋和妥协。
殷淮果决下最后子,胜负锤定音,挑眉:“承让。”
老者看着自己被蚕食得干二净棋子,无奈笑叹声,他老,斗不过年轻人,殷淮向来说不二,他决定也向来无人可撼动。
老者轻轻摇摇头,将棋子收回棋盅里:“罢,既然督主心意已决,老夫便不再多嘴。”
他拣到对方黑子时,看到棋局上刚好布成个巧妙无缺圆,转念想,淮王殿下出现又未必不是件好事,兀自喃喃声:“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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