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不信这些。”
“可没过几日,殿下就来。”
“殿下是臣命格里唯点善和福。”
“他们该谢殿下,臣也该谢殿下。”
齐轻舟最听不得他说这些,反手抱紧他,蹭在温热肩头,两人相拥在战后兵荒马乱沓沓黄沙之中,却由心感到踏实与安宁。
那道背影被他凝视得缓缓转过身来,面色冷意消融半分:”这次换殿下发号施令,任何军旨,臣都遵守。”
齐轻舟目光颤,骑马上前两步,于千军万马间朗声道:“齐军听令,收缴城中切藏匿兵器刀具,成年男子作为战俘押送返境,幼儿妇女,不违抗者勿动。”
战线、军形、东风,他们演算练习过无数遍,齐兵节节进军,长驱直入。
不肖多时,南壤主军大溃,齐轻舟马当先,忽然扬起殷淮影卫军旗番,朗声高喊:“众将听令,本王悬赏俘虏忽格勒,活抓赐百两、人头赐千金!”那人竟敢肖想觊觎掌印,他恨得咬牙切齿,尤其是当听到殷淮逃离后忽格勒还命人大肆搜捕,下令势必要将美人寻回,他就恨不得对其扒皮抽筋。
日洗城。
午时,东风船头,百舰横齐。
精确作战时机和迂回陡峭路线,看起来甚至风向和水涨落点都在给他们助力。
只有殷淮知道不是。
不是天时地利,是人和,这是齐轻舟几日不寐、长夜不休成果。
水战半日,突破南壤水线。
每步都在他们计算和掌控之中,战果毫无悬念。
旗帜飞扬,号角悠长,山谷平原里冒出潺潺水声,隐在松竹林风间,是冰雪开始消融动静。
河水涛声穿过草垒山木,融冰飘浮碰撞,原来这场战已经打这久,来时还天寒地冻大雪纷飞,如今原野上都有春草冒尖痕迹,浅浅青碧,勃勃生机,好似下秒便可燎原千里。
残阳如血,远处山头夕照铺在河面晶亮闪烁,似片黄金碎银,齐轻舟与殷淮未随主军返回,而是沿着流动川泾共乘骑徐徐缓行,这些天全身心投身战事,全面紧绷神经下子放松下来反倒还有些不适应。
场战争会让人成长、成熟,也令人疲惫、沉重,经历过血流成河惨烈,
齐轻舟没有赶尽杀绝,他问身后殷淮:“掌印,是不是妇人之仁?”
殷淮弯弯嘴角:“殿下是大将之风。”
在殷淮看来,齐轻舟该狠时候毫不手软,该仁时候亦留线生机,分寸尺度拿捏正好。
“你又哄。”
殷淮将人搂进沾满血腥气战袍里:“臣出兵时经过座山庙,个道人说臣命格血仇纠缠,命痕也浅,眼看就要消失,半途中无端端跳出颗芒星,改臣轨迹。”
不足两日,驻军直趋南国边防。
南壤后地失守,殷淮领兵长驱直入,时之间,妇孺哀厉满城,任是哪个国家,都禁不住短短五载之内,被屠城两次。
殷淮立于马上,轻纱面罩没有遮住那双微微上翘丹凤眼,冰冷目光毫无波澜地扫视匍匐哀饶城民。
个未及总角孩童手里支糖葫芦滚到殷淮马下,他睁大着眼睛想要爬过去捡,被满脸泪水祖母紧紧按在怀中,两人紧抱着颤栗。
齐轻舟抿抿唇,撇开眼,看向前方衣摆猎猎作响人,目光坚定,没有丝毫偏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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