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笑侬把他往外拽:“红姐…
电话打半个多小时,除几句问候,更多是经济基本面分析,放下电话他们闲聊着吃饭,之后宝绽收拾碗筷,匡正回家,各过各人生。
第二天早上,宝绽七点出门,蓝色panamera等在门口。
匡正昨晚睡得早,神采奕奕,两人车上你句句地胡侃,到友爱路,宝绽下车,坐232到白石路,走十分钟到如意洲。
还没进剧团大门,就听见激烈争吵声,他冲进去,只见楼昏暗走廊上有几个人影,你推搡地动手。
“干什呢!”他大吼声,压过所有嘈杂。
宝绽笑,扬眉斜他眼:“你差这顿饭吗?”
这眼,有琉璃样水光在里头,匡正怔,头回觉得这人身上有股劲儿:“你做什工作?”
宝绽切肉手停下,他是个末路京剧演员,老生,眼看着要熬不下去:“是唱……”
忽然,手机响,匡正看眼来电,兴高采烈接起来:“Heybuddy!”
他全程讲英语,神态、语气像用母语样自然,宝绽愣愣看着他,再次清楚地认识到,即使在同个屋檐下,即使说着朋友似话,他们也是两个世界人。
绽渐渐近,那张脸也清晰起来,天热,汗水挂在下巴上,淌到脖子里。
“你走多长时间?”匡正掏出口袋巾给他。
“走得快,”宝绽没拿,用胳膊擦把汗,“不到个小时。”
门口放着盒生鲜,匡正单手抱起来,跟他进屋。
主灯和空调自动感应开启,匡正把保鲜箱打开,里头有茄子菠菜和五花肉,还有半打进口橘子,他不假思索:“明天开始,晚上接你,”
走廊静下来,那团人影不动,是时阔亭和应笑侬,死死拽着个小子,邝爷也在,撑着把老骨头在拉架。
“怎回事?”宝绽走上去,看清那小子脸,是红姐男朋友,团里人都叫他小科,挺老实男,此时满脸戾气,揪着时阔亭衣领不撒手。
“你们如意洲都不是东西!”他嘶喊,“让万山红出来!还有那个姓鲁杂种,让他们给滚出来!”
宝绽有点蒙,小科抬腿差点踹着他,应笑侬赶紧过来挡着:“你小子,少跟宝处这儿犯浑!”
“到底怎回事?”宝绽问。
电话里是原来新加坡同事,做重组,好久没联系,匡正边聊边从保鲜箱里掏个橘子,两边掰开,塞瓣到嘴里。
甜,蜜糖样,他立刻拿去给宝绽,宝绽正摆弄肉,手上不干净,匡正用肩膀夹着电话,掰大块给他。
两段人生,同口甜,在小小厨房里交融。
宝绽鼓着腮帮子,匡正盖住话筒问:“甜吧?”
宝绽个劲儿点头,止不住笑。
宝绽正用脱下来T恤擦汗,口回绝:“不用,这点路算什。”
匡正扭头看他,平时看着瘦瘦,现在脱却很结实,不是炼出来那种肌肉,是灵动紧绷小肌群,雀鸟般漂亮。
“地址给,”匡正很强势,“脚油事儿。”
宝绽过来,把菜和肉拿到厨房,边收拾边说:“咱俩时间合不上,你半夜才下班。”
“送你到家,再回公司,”匡正懒懒地倚着厨房台面,“正好中间蹭你顿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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