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儿?”匡正闻到浓重酒气。
宝绽在耀目金色中动动——他只是喝醉,路上买白酒还在手里攥着。
“宝儿,”匡正在他身边蹲下,摸着他微凉脸,“你吓死。”
大黑凑过来,嗅嗅宝绽头发,呜呜地哼。
匡正想把他从落叶堆里抱起来,刚抓住他手,宝绽倏地睁开眼,从极近处看着他,定是认出他来,那个眼神匡正这辈子都忘不,湿润、痴缠、缱绻,是有爱意偷偷潜藏眼神。
“你帮着劝劝,”时阔亭有些低落,“他心里不好受。”
“放心。”匡正给脚油,挂断电话。
宝绽终于走这步,向着前头,向着高处,毫不犹豫踏出去。
他这步没走错,俗话说无毒不丈夫,没有谁可以个人都不得罪就闯出片天地,人生在世,会得到很多,同时也会失去很多。
匡正继续打宝绽电话,还是忙音,他有点担心,从地铁站到家有段不短路,他怕宝绽碰到什事,可又想不出能碰着什事,大白天,个小伙子,这回他可能是喜欢狠,神经兮兮地穷操心。
吃饭,今天电话响好几通,却直没人接,他转而拨时阔亭号:“喂,宝绽怎不接电话?”
时阔亭正在吃东西,咕哝句:“他没接吗?”电话里能听到应笑侬声音:“离远点,像个居委会大妈似……”
居委会三个字很熟悉,但匡正顾不上这些:“他没和你们在起?”
“没有啊,”时阔亭咽下饭,“他回家。”
回家?匡正点脚刹车,往左并线:“他回家怎也不告诉声!”
回到家,他楼上楼下喊圈,没有人,卧室、衣帽间、健身房,连储藏室都找,宝绽根本没在家。
这刻,他慌,各种乱七八糟念头往脑子里撞,他甚至怀疑是不是代善那孙子把宝绽怎,理智弦彻底绷断,他甚至掏出手机要打代善电话,这时听到外头有狗叫,声接着声,很狂躁。
“妈哪儿来这多野狗!”他骂句,突然反应过来,那声音像是大黑。
他连忙推门出去,果然是大黑,正冲着对面叫,见匡正这边开门,它急着跳起来,转身往树林跑,匡正立刻跟上去,林子没多大,也就几分钟路,这几分钟,他却把什可怕情形都想遍,宝绽可能被车撞,或是被袭击,也许受伤,如果叫救护车,多长时间能过来,以这里到市区车程,他能不能挺到急救……
蓦地,匡正停住脚步,在几簇低垂枝桠下,在地金色落叶里,他看到宝绽,闭着眼睛躺在那儿,那安详,满身零落秋叶让他像极莎士比亚笔下奥菲利亚,有着惊心动魄美。
“那什,”时阔亭情绪不高,“上午们和小牛解约。”
左转灯变绿,匡正挑挑眉,调头过去。
“小牛说几句不好听,”时阔亭叹口气,“宝绽可能走心。”
匡正能想象,宝绽那重情义人,下这个决定对他来说不容易,但匡正没看到当时场面,在戏楼大厅,小牛指着宝绽鼻子,恶狠狠地骂:“你们困难时候,是帮着你们,现在你们好,第个就把踢开!”
“忘恩负义东西!”大厅空荡荡,这回声震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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