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除邝爷,几个年轻人都在,如意洲能有今天,每个人都熬心血,宝绽谢过,唯独没提他自己。
通过梁叔结识基金会是他,力排众议和小牛签下经济约是他,不顾小牛反对坚持唱出风骨也是他,然后才有韩文山青睐,有今天五百万,没有他,如意洲还只是个用着别人戏楼空壳子。
所有难,都咽在他喉咙里,所有苦,都咬在他牙齿下。
“
时阔亭受不他说这些,绷着嘴角:“宝处,你醉……”
“还有小侬,”宝绽打断他,看向应笑侬,“咱们都知道,小牛那百二十万是怎来,是小侬连台唱、连宿喝,豁出去赚来!”
那段日子,应笑侬确是如意洲功臣,但此刻他斜倚着扶手,翘着二郎腿,微微笑,满脸“那都不是事儿”。
“小陈,”宝绽又转向陈柔恩,“九十月份那冷天,穿着背心短裤,大晚上在三楼摔把式,那地汗是亲眼见过。”
“团长……”陈柔恩挺硬性子,让这气氛搞,眼圈有点湿。
绽踮起脚,冲着他耳朵咕哝,“就你懂!”
两人斗着嘴进屋,酒已经倒好,夏可端着红酒杯主陪,匡正让宝绽坐主位,自己在副位坐镇,顿饭吃得有声有色。
宝绽喝红脸,收堆名片,下楼用匡正给钱结帐,又到隔壁甜品店给公司女孩每人点份蛋糕,外送过去,方方面面做到位,匡正送他回如意洲。
在戏楼下分手,宝绽带着醉意上二楼,先到应笑侬那屋,敲敲门:“小侬,招呼大伙到那儿,开会。”
如意洲搬家这长时间,从来没这正式过,今儿是头回,椅子是各屋搬来,宝绽坐在窗下,应笑侬和邝爷坐边,陈柔恩和萨爽坐另边,地方基本满,时阔亭靠门站着,五双眼睛齐刷刷盯着他。
“咱们萨爽,”萨爽就在身边,宝绽再次握住他肩膀,“最晚来咱们团,虽然是为他师姐……”
“哎呀宝处!”萨爽小脸通红,“别老提过去行不行……”
“但每次有事,”宝绽手上使力,“他都冲在最前面,搬家、帮着出主意、给团里写APP,太多太多。”
这多人挤在间屋子里,却很静,谁也没发出声音,聚精会神地听着。
“大家好说不过来,”宝绽吸口气,“有时候想起从老剧团搬来那天,租车,白天不让进市里,咱们晚上搬,小侬你们几个挤前头,和师哥在后边跟家什待起,那时候真不容易。”
“先给大伙鞠躬,”宝绽脱掉大衣,直直溜溜,板板整整,向大伙弯下腰,“谢谢大伙对如意洲付出。”
“哎哟宝处!”萨爽看不得他低头,让火烫屁股似,从椅子上跳起来。
宝绽握住他肩,拍拍,让他坐下,然后看向邝爷:“老爷子七十多岁,大晚上还跟咱们块演出,六七点钟等戏,坐着就睡着,可只要上台,心明眼亮精神十足,手上没差过分毫。”
是,这大伙都是亲眼见。
“师哥,”宝绽看向正对面,时阔亭歪头站着,高个子那帅气,“如意洲本来是姓时,可这些年,无论好、坏、穷、富,你从来都是在背后撑着那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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