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新加坡港口那边事,小先生随便交代几句,放下电话转过身,“Goodbye”正要出口,见到宝绽样子,他愣住。
那是张惨白脸,眼窝湿润,并没有泪,只是眼底发红,像涂两道血色眼线。
“你……怎?”他问。
宝绽意识到自己失态,连忙低下头,应该说句“没事”或者“再见”,但他什都没说,扭过身,径直走出医院大门。
很多年,宝绽没听到过这首歌,凤飞飞《巧合》。
好表现出来。
当手掌被用力握住,任何人都会忍不住回握,梁叔也是,狠狠,他握宝绽下。
“你看!”宝绽露出惊喜神色,“你手多有劲儿!”
这刻,梁叔眼睛里有光,虽然只有点点,但他缓缓笑,温和地向宝绽点点头:“会好……会好。”
“对,”宝绽擦擦他头上汗,“会好,等你好,来如意洲听唱戏,”他有点埋怨意思,“你还没来听过呢。”
让他想起妈妈,还有不幸童年,饥饿、眼泪、思念,伴着这切,是桌上老CD机里歌声,属于妈妈歌声。
突然,手机在大衣兜里响,他掏出来看,是匡正:“喂……”
“宝儿!”匡正声音很急,能听到拖箱子声音,“你没事吧?刚刚给时阔亭回电话,现在就买机票回去!”
宝绽停住脚:“不、不用哥,事情已经解决……”
“心静不下来,”匡正在那边也停住,叹口气,“这边班黄百两他们可以带,但你,必须自己守着。”
“听……要听……”梁叔口齿不灵活,宝绽就陪他慢慢地聊,小先生拖把椅子坐在旁边,其实也没聊什,只是些鸡毛蒜皮事,可心不在焉地听,跟着笑笑,再看表,已经两个小时过去。
梁叔容易累,宝绽起身告辞,临出门,小先生抓起外衣:“送你。”
宝绽挺意外,但没客气,两人推门出去,堆保镖立马围上来,宝绽不自在,小先生却习以为常,他们走楼梯到层,那些人隔着几米远远跟着,到大门口,该分手,小先生这时来个电话。
“世上人儿这样多,你却碰到,”那年轻人,却用首七十年代台湾老歌当铃声,“过去没有见过你,你没有见过……”
他接起来,歌声断,宝绽心却像被把刀从中间割过,火辣辣地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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