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宝绽在床边坐下,抓着他手,“没事,你很快会好。”
梁叔没说话,似乎知道自己是什病,四十多岁人,接受不这个现实。
“你握下手。”宝绽说。
小先生远远站着,听他这说,往这边走几步。
梁叔用严重充血左眼看着他,没有动。
小先生又看看手机:“也叫脑梗。”
宝绽惊讶得瞪大眼睛,这个病他知道,老百姓都叫脑梗塞,最常见后遗症是半身不遂:“怎会……他才四十多岁!”
大概是宝绽痛心太真实,不掺点假,小先生站起来:“昨天晚上发病,颅颞叶血管堵住,整个左半边身体没有知觉,碰巧他夜里去洗手间,站不住摔倒,佣人听到声音叫120。”
所以梁叔左眼上才有那大块青紫,是脸朝下生生摔,宝绽不是他亲人,都觉得心疼:“他会不会……”
小先生个子很高,比匡正还猛点,低着头俯视他:“丧失行动能力?”
让他们搜身。程序比机场安检还严,两个保镖反复确认他身上没带锐器和易燃品,然后派人进值班室通报,值班室再出来个人去病房,这通下来,宝绽才被放行。
他挎着大衣迈向走廊深处,那是个大套间,厅里也有两个保镖,为他推开小门,门里坐着几个医护人员,有茶点和杂志,再进扇门才是病人房间,梁叔躺在床上,左边眼眶青得厉害,脸上罩着呼吸机。
宝绽呆住,每次见到这个人,他都是身精神立领西装,从头到脚打理得丝不苟,可眼前病床上他却显得那无助,仿佛夜之间被抽走青春,变成个脆弱老人。
余光里什东西动动,宝绽回头,见靠墙沙发上坐着个年轻人,微有些卷浅发,淡褐色瞳仁,穿着件普通白衬衫,肩上披着柔和亚麻色毛衣,衬衫领口敞开着,露出块纯金佛牌。
“你好……”宝绽直直盯着他,那样少见瞳色,浅得要把人吸进去。
“你握!”宝绽像个任性孩子,催他。
梁叔应付着握握。
“使劲!”宝绽又要求,同时用力攥紧他。
小先生走到床边,定定看着,他是关切,只是作为主人,不
宝绽紧张地盯着他嘴巴。
“不会,”小先生说,“发现就送来,两个小时以内是抢救黄金期,打溶栓针,效果很好,医生说不会影响行动能力,只是语言和吞咽功能会有些……”
“退化?”宝绽替他说,这个人长着张介乎中国人和外国人之间脸,中文也时好时坏,“能走能动就行,”他松口气,“梁叔还这年轻,要是下半辈子都要人伺候,就太可怜……”
“咳咳!”梁叔在床上翻个身,宝绽放下大衣过去,“梁叔?”
梁叔眯着眼睛看他,隔着呼吸面罩,说话确实有些吃力:“宝……先生?”
对方只微微点个头,没说话,也没起身。
宝绽见过他,翡翠太阳午夜,这人醉醺醺跟他坐在街边绿化景观下,梁叔称他作小先生,他抓过宝绽手,宝绽挠过他痒痒。
“梁叔是……”宝绽问,“怎回事?”
小先生拿起手机,把英语翻译成中文:“脑卒中。”
宝绽没听说过,漂亮眉头皱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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