匡妈妈把他嘴角往上提,掐掐脸蛋:“小宝儿,咱们别去吃烧鸽子。”
“啊?”宝绽愣。
“其实妈妈不爱吃鸽子,”匡妈妈说,“鸽子飞来飞去,吃怪残忍。”
“那……”宝绽寻思,明白过来,烧鸽子不过是个借口,她只是想找个机会和他出来,拉近彼此关系,“那阿姨,你想吃什?”
“怎又叫阿姨?”
些抖,回想认识匡正以来种种,“也怕过,因为怕,次次让爱人失望,错过很多美好时光,”他舔舔干燥嘴唇,“但从现在开始,再也不会躲,会正视自己,接受自己,好好地爱这样自己。”
没有个人说话,包括那几个大爷大妈,都在安静地听他说。
“评价个人,应该看他是不是善良,有没有为理想拼搏,给这个社会做多少贡献,”宝绽挺着胸昂着头,“而不是看他爱人是男是女。”
他说完,短短几句话,不漂亮,也不煽情,然后拉起匡妈妈手,揉揉两个孩子脑袋,分开人群走出去。
走出很远,背后响起稀稀拉拉掌声,宝绽已经不在意,别人怎看他,他是正常还是异类,他只觉得今天天真蓝,晴空如洗,万里无云,就像他此时心情,那坦然,那轻。
宝绽不大好意思,抿住嘴。
“外面这些饭馆呀,”匡妈妈重新挽住他,“没有家里干净,味道嘛也没好到哪里去。”
“可这个时间,”宝绽看眼表:“回家再做太晚。”
“其实妈妈锅里炖番茄牛腩,”匡妈妈掰着指头说,“今早还蒸豆沙包,冰箱里有只道口烧鸡,小菜有……”
宝绽拉着她个转身,掏出手机拨小郝号码:“走,妈,咱们回家。”
匡妈妈手和他紧紧拉在起,不只是手,还有心,曾经难以相容两个人,如今肩并着肩致对外,像是家人。
匡妈妈忽然笑,整个人朝他偎过来,很亲,很自然。
宝绽也笑,把挎包还给她:“他们没碰着你吧,妈……不是,那个,”他脸下子通红,“阿姨!”
次恰到好处口误,匡妈妈拍着他手背,宠溺地说:“叫妈妈对,你刚才不也说是儿子吗,”她扶着宝绽肩膀,替他摆正领口,“妈妈说那些不是假话,有你这样儿子,很骄傲。”
宝绽眼圈湿,十年,他没有机会叫妈,在今天这样个契机,因为这样件不快事,他找到被母亲珍视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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