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见人类骨骼颜色,那时候心里就个念头——完,可能要死。
教练死死按着他伤口,喊他名字,他开始感觉很疼,那种疼痛蔓延至全身,再后来有些麻木,晕眩,他肺部成漏气气球,每呼吸次都需要很大力气,很快整个人就彻底失去意识。
等做完系列手术,他去查当时赛事纪录,最后圈,安俊贤有目性地握住他脚踝,将他带倒,导致后边名俄罗斯队员失速撞过来,三人起滑出赛道。
直处在最后那名韩国队员“捡”到个冠军。
而蒋随这摔,不仅把金牌摔没,命也险些没。
几轮小组淘汰赛结束,他挤进500米这个项目决赛,和他对阵是两名韩国选手和名俄罗斯选手。
发令器响起,他抢到内道第位置,领滑四圈,他能清楚地感觉身后人离他很近,几乎是贴着他后背,但他们都没有超越他。
进入最后圈拐弯处,眼看着冠军触手可及,忽然感觉脚踝被什东西带到——那时他根本没有想到那会是韩国队员只手。
他抬起脚,握着他脚踝力量却加大,他脚下滑,还不等他反应过来,另个人从他左手边撞过来。
大家都是以冲刺速度滑行,速度和体重让冲击力飙至极限,就像是块钢板忽然拍在身上,他只感觉眼前黑,身体不受控地跪倒在地。
下来分析内容,转头问:“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
蒋随愣,也抬眸:“没有啊。”
段灼伸长脖子,闻闻蒋随后颈,顺着脊背往下,确定那股苦涩中药味是从蒋随背部飘散出来。
“噢,”蒋随这才挺挺脊背,抚摸着尾椎处,“昨天早上贴,味道还那浓吗?”
“有点点,凑近能闻到。”段灼又坐正,关心道,“你这是运动时候拉伤?”
脚踝扭伤、颅内出血、脑震荡、肌肉割裂……最要紧是脊椎骨折,医生说,那骨折位置要是再偏哪怕那点点,损伤到神经,下半身就瘫。
如果和段灼再早点认识,蒋随定会把事件经
他听见耳边掠过风声,现场观众错愕惊叫,听见裁判哨声,听见冰刀像野兽样,撕裂他速滑服。他整个人被推着滚圈,从赛道最内圈横着冲出去。
在片混乱尖叫中,围在赛道边缘圈防护垫被他撞得飞起,又猛然跌落,砸在他腿上。
场地呼声很夸张,他耳内嗡鸣,等他从巨大震惊中回过神,才惊觉冰面上有血,正慢慢往下渗。
教练、领队、摄影蜂拥而至,踩在血水里,大家围着他,大声呼喊着什。
他转过头,看见安俊贤脚上沾着血冰刀和自己胳膊,他速滑服被冰刀划破道口子,鲜血汩汩流出来,淌到冰面上。
蒋随摇头:“没,这是老毛病。”
“老毛病?”段灼既担忧又好奇,望着他脊背处,“怎弄?”
“有年比赛,被人撞下摔在冰面上,之后就时不时犯疼。”
说这话时,蒋随语调平和,甚至还面带微笑,但其实内心远没有表现出来那样平静。
高二下半年末,他代表国家队参加短道速滑世界杯上海站,男子500米和5000米接力比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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