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随皱眉道:“什时候说过?”
段灼语无伦次地描述着当时情况:“当时店里东西被偷,你帮垫钱,那个阿姨拉着你,说要给你介绍对象,你当时就说你喜欢男。”
“瞎扯啊,你怎这可爱,连这都信?”
蒋随用近乎取笑口吻说着这话,令段灼哑口无言,头栽回被窝,被子蒙头,完全不愿意再沟通。
短短几分钟,他感觉房间温度已经被拔高好多度,热得他都要焦。
段灼眼睛瞪得更大,纳罕道:“你也喜欢林学姐吗?”
“当然不是。”
蒋随把事情来龙去脉简单地给他理遍,在这过程中,目睹段灼眉毛从揪着状态,点点舒展,最后如释重负般地叹口气。
但他思来想去,还是认为段灼反应有些奇怪,假设收到那封告白是程子遥,肯定不会是这样情况,多半,程子遥把这当做调戏手段,骂他傻缺。
段灼之所以会把它当成封告白信,那首先,他在段灼眼里是个男同形象,这点,让身为东北人蒋随很是意外。
过味来,再低头看,果不其然,落在桌上那张明信片不见,完全证实他猜想。
这是种挺矛盾感觉,他既迫切地想要为自己辩解,又很想要逗逗段灼,看他到底还能说出什荒唐又好笑话来,但是最终,前者还是战胜后者,因为哪怕门齿紧咬着下唇,也根本没法抑制住笑意。
蒋随手搭在床沿,愉快地敲击两下:“觉得你可能误会什,那张明信片,其实……”
后边话并没有全部说完,而他坦荡肆意笑容已经让段灼意识到件可怕事——那封信不是要写给他。
如果说,那封告白信像巨浪将他整个人推到半空中,那此刻便是巨浪拍岸时刻,他被重重地摔在沙滩上,粗糙沙砾正刮蹭着他皮肤。
蒋随没有离开,盯着床上那团被段灼膝盖支起来小山包,忽然联想到曾经让他困惑不解问题,比如段灼为什那害怕肢体接触;为什不愿把他擦防晒;对他总是副爱答不理样子……
他难以置信地吞咽下,扯扯段灼被子,问:“你该不会……从开学就直把当男同对待吧?”
段灼没有吱声,但被子动动,蒋随判断他是点个头,扑哧乐出声,趴在离
“看起来很娘吗?”
段灼果断摇头。
“那为什觉得是同性恋?”
蒋随问题直白到令人害臊,像是把人最后层遮羞布给掀,但同样,也给段灼很大勇气。
“不是你自己说吗?你喜欢男人。”
两秒,可能更短,浑身上下细胞组队闹起脾气,热度从胸口向外扩散,上升至脖子,耳朵,根本不受控制,到最后整张脸都涨红,以至于他瞪着眼半天,都没能挤出个字来。
可如果不是写给他,那又是要写给谁?
这个问题忽然冒出来,把濒临奔溃人思绪,又拽回来,并且很神奇,他体会到种前所未有感觉,就好像直牵在手里,被他掌控着风筝忽然断线,要飘向别地方。
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段灼挤出个尴尬,不太好看笑容:“那是写给谁啊?”
“林嘉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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