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会儿给你开几个检查,再查查看,毕竟伤到脑袋。”
“爸爸妈妈呢?”吴麟忽然开口,因为太久不说话,声音显得很沙哑,“问孔医生,也问护士姐姐,她们都不告诉。”
“……不可以告诉吗?”他声音有些颤抖,带着点点哭腔。
吴麟下个月就要七岁,今年正在读小学二年级,说他是个小孩子,其实也没有那小,很多事情他都已经隐隐约约懂得,只是暂时还没有学会去面对它们方法。
“其实你已经猜到吧。”
夏珺言撂下这句话,径直进吴麟病房。
小男孩正靠在病床上,偏着脑袋看窗外,完全不作声。他隔壁病床小女孩正和妈妈起读绘本,母女俩之间氛围很好,时不时还会传出几声轻快笑来。两相对比之下,更显得吴麟孤苦可怜。
“夏医生,您怎过来?”隔壁床母亲很主动地跟他打招呼,“您不是说今天要休息,不来医院吗?”
“没办法啊,医生都是劳碌命嘛。”夏珺言将双手随意地插在白大褂衣兜里,边和这位母亲交谈,边用余光打量着吴麟侧影,“兰兰今天怎样啊?有没有哪里不好?能自己走吗?”
母亲笑着说:“都好都好,腿也不痛。上午带她去康复室练会儿,不用扶着也完全能走路。”
夏珺言平常工作忙,难得休息天,最后还是被通电话叫回医院。他和滕煦起逛花展个小时时间发生两件事——吴麟醒。以及,他家亲戚联系上。
“抱歉啊,如果晚上七点前事情能处理完就陪你看电影。”夏珺言语速飞快地向殷律潇解释完,穿好白大褂戴好工牌就匆匆忙忙地往住院部去。
半路上他撞见同样行色匆匆孔栀,问:“现在到底是个什情况啊?”
孔栀说:“上午联系到吴麟姑姑,喊她来医院,但是她看到吴麟浑身都是伤还吊着腿,立刻就要走,连病情说明都不愿意听,也不愿意给吴麟支付医药费。也有试着跟她谈,但是她油盐不进,就个劲地说她跟吴麟爸爸本来关系就不好凭什给吴麟付钱。”
夏珺言听就头大得要命,他最怕就是这种——患者伤得重、也没有自理能力,偏偏亲戚还不愿意管。
“那就好。”夏珺言笑道,“就说嘛,只要能撑过最难时候,总能好起来。”
“外头阳光不错,您要不带兰兰下去转转吧。”
“嗳,好。”母亲会意,把小女孩抱到轮椅上推出去。
夏珺言走到吴麟床边站定:“是你主治医生,姓夏。你醒过来之后有觉得哪里不好吗?”
吴麟摇摇头。
“吴麟有保险啊,可以抵部分,他爸妈保险也可以给他用,只是办手续需要时间,司机那边还有赔偿,他姑姑只用暂时垫些钱就可以。这你有跟她讲吗?”
“讲,但是她又说吴麟伤得这重,之后还要复健,她工作忙没空管他,总之就是嫌麻烦。”
夏珺言暂且停下脚步,吐口气:“算,估计她跟吴麟也没什感情,不垫就不垫吧,大不帮吴麟申请救助金去!她现在人在哪呢?”
“在茶歇室那边呢。”
“行,待会儿再过去跟她谈谈,实在谈不好那也没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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