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森沉默。
杨琼芳忽然抱住他,那用力、那紧攥,好像把自己半生命都托付到他身上样,好像忽然之间很爱他。
“他是个畜生,他是个畜生啊。”女人流着泪。
原森轻轻拍拍母亲肩膀。
“你和他分开吧。”原森说。
那天晚上他没有睡觉,接下来许多天都混沌地过活。
原森那些日子里脑子很乱,乃至于听陆施宁说到有人服药z.sha都没什反应。
或许是他表现出淡漠伤到小孩儿,陆施宁再没有和他提起楼上哥哥。
直到确定他死亡。
原森想,他爸有天也会死吧。
此前直沉默原臻,这回却出声道:“你不要这议论人家……”
杨琼芳立刻把碗摔进洗漱池,快步走到客厅,瞪着双眼问:“你说什?再说遍!”
原臻不说话。
他们都忘记儿子已经回家。
没人注意他。
“因为他有病!”杨琼芳下提高嗓音,不是冲着原森说,偏过头喊,“真是奇怪,上辈子造什孽遇到这多喜欢男人神经病!”
原森吓跳。
杨琼芳喊完又盯准原森:“听见没原森,你要是敢和他说句话,就打折你腿!”
原森立刻点头。
喜欢男人是种病。
杨琼芳松开他,露出不可思议神情,“原森你知道吗,就是离开青县这多年,他都在和那个男联系,他这对待咱们娘俩,你甘心吗?”
原森看着她,“可是现在……”
“你知道吗?!”杨琼芳抬高音量,“现在松口,就是成全那两个恶心人东西,你也看到,同性恋能有什好下场!”
“既然知道他不会有好下场,干嘛还……
因为同性恋是病。
放暑假时原臻和杨琼芳依旧在吵架,原森忽然觉得很没意思,两个不相爱人在彼此折磨,他则被忽略。于是摔门出去,没有告诉任何人自己去哪。
傍晚回来时,杨琼芳苍白着张脸寻他,原森又有些不确定,自己到底有没有被爱着。
哪怕只有点他都认。
那天回到家,杨琼芳说:“你是不是都知道?”
原森刚把门打开半,想要两个人安静点,便听杨琼芳字句讲:“你是不是看上人家?光搞个还不够,还想再找个?”
原森停下来,按住门把手不动,而后悄声无息合上门。
其实不是感觉不到,杨琼芳太恨原臻。就是搬家后段时间里,还常常捏着原森耳朵,仔细端详他,“眼睛和耳朵都挺像你爸。”
随即又说:“本来应该还有个弟弟妹妹。”
言语间有释怀也有憎恨。再生个和原臻长得像小孩她会疯掉,可是没有生这个孩子,她也样疯。
杨琼芳总是这和他说,表情狰狞又可怖,他将这个牢牢记在心里。
直到上初中,他和陆施宁块回家路上再次遇见楼上那个向家人出柜失败男生。
那天晚上雨落得很急,大雨冲刷整个街道,也把原森世界冲刷个遍。
之前父母直吵架,他便跑到陆施宁家睡。今天终于回到自己家,家里却依旧吵闹。
杨琼芳边刷碗边讲:“卢玉娟那个儿子回来,你猜怎着?被男人给撇下,就说喜欢男人到最后能有什好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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