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演喊卡之后，众人欢呼，两个化妆师小跑过去替主演清理脸上
泥垢。
顾礼洲视
“砰砰砰——”好几声枪响。
男孩双膝
软，跪倒在地，脸蛋毫无缓冲地砸向泥泞地面。
顾礼洲心脏抽。
地上没有任何防护，镜头是气呵成。
光看着就很疼。
“嗯，”顾礼洲点头，“使命必达。”
曹智恒走时候把车开走
，顾礼洲在楼下吃早饭时候叫辆滴滴，放下筷子，车子正巧抵达。
司机是个戴墨镜男人，还没等他上车就抱怨句，“哎哟，这片儿坑坑洼洼，路真不好开。”
这阵恰好是梅雨季节，誉城连续下好几天雨，西城区这片简直就是末日遗迹，惨不忍睹。
今天好不容易天气放晴，空气里弥漫出湿润青草香，不过路面依旧湿滑，顾礼洲运动鞋上也沾上泥点子。
顾礼洲瞪会天花板，起身换衣服。
“哎，老顾，起啊，会帮
把桌上那两箱东西送去剧组，”曹智恒边收拾东西边说，“老爸这两天老说胃里不舒服，陪他去做个胃镜看看。”
“噢，人没事儿吧？”
“正常吃喝都没事，就是阵阵，隐隐作痛，估计就是胃炎吧。”
“嗯，做个检查放心点。”
小屁孩也要面子，顾礼洲接受包年看表演这个提议。
于是303两个空巢老人每天晚饭前，就多项娱乐性节目。
钟未时怕他们看腻翻跟斗，还增设咏春拳，溜溜球，抖空竹，抽陀螺，托马斯回旋等各种商演……
托他福，顾礼洲就连晚上做梦都是坐在走廊里看人抖空竹。
旁边还有摇着蒲扇老大爷。
男孩飞快地从地上爬起来抹把脸，让到边。
镜头前忽然出现个和男孩穿着模样人。
只见他先是被大群工作人员簇拥着整理着装，然后跪到地上。
第二次“action”之后，那张金贵脸蛋缓慢地倒向地面。
镜头给他侧脸个漫长特写。
影视城里也样。
私家车没办法开进去，顾礼洲只好抱着两大箱东西坐在路边打电话。
他对面是大片旧上海街景，有剧组正在拍戏，大帮群演举着抗议旗帜高声呐喊。
他和剧组隔好几十米距离，依旧被那股强大气势给感染到。
不知道是不是他错觉，总觉得冲在队伍最前面那个男孩侧脸有些眼熟。
顾礼洲看眼桌上东西，已经用纸盒包好，便利贴上写着地址和收件人。
边上还有张临时员工卡，应该是进剧组时需要出示。
“影视城你去过吗？还挺大，《京城》剧组在A区那边，反正你进去就能看到，都有牌子，实在不行就找个人问问。”曹智恒弯腰系绑鞋带。
“又不智障。”顾礼洲说。
曹智恒嘿嘿笑，“这不是怕你迷路
，中午之前定要送到啊，他们晚上要用，今晚下午道具组就要开始布景。”
虽然除空翻和打拳以外，其他项目烂得让人想扔臭鸡蛋，但顾礼洲还是很给面子地鼓掌，“好——”
钟未时拉拉衣服，转过身同他相视笑。
男孩眼睛弯成两道小月牙，嘴角上扬弧度很有感染力。
这笑……
梦就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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