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兆尹又次重重地敲响惊叹木,正色道:“苏西扬,你虽无杀人之意,却有伤人之心……”
京兆尹自然也不会因为裴七几个就判苏西扬杀人未遂,他断案也得按大祁律来,他话还没说完,就公堂外传来个焦急男音:“胡大人且慢!”
忠义侯秦准和另个四十来岁中年男子疾步匆匆地进京兆府,朝公堂这边走来,两人皆是满头大汗。
苏氏看到这两人如释重负,喊道:“侯爷,大哥!”
与秦准同行中年男子正是苏氏长兄延安伯,也是苏西扬父亲。
“那是!”宫六笑眯眯地说风凉话,“家里管得严,爹时常教导,害人之心不可有,他生怕下手没个轻重,成天对着念大祁律,告诉这杀人可是要偿命!”
裴七凑趣道:“那是!杀人偿命天经地义,杀人未遂那也有杀人之心,自己没本事争不到差事,就对别人暗下杀手,就该判绞刑!”
苏西扬:“!”
苏西扬脑子里混乱如麻,又惧又怕,要不是秦则宁非要跟自己争,自己何至于出此下策!怎就要绞刑呢?
他额头布满冷汗,不服气地扯着嗓门嚷道,“他不是活得好好,不过是摔跤而已,哪有要他命!!”
是把弯刀交给班头。
班头利落地拔出弯刀,细细看,果然如秦氿所言,这把弯刀是来自波斯舍施尔弯刀,刀锋藏着锯齿。
京兆尹把弯刀与马鞍系带断口比对番后,确认,颔首道:“这马鞍上系带确实是被这把弯刀所划断!”
公堂上又静静,苏氏脸色难看得快要滴出墨来,不知道该恨秦氿多事,还是怪侄儿蠢,居然留下这显而易见证据。
“胡大人,罪证确凿。”秦氿跟着说道,“苏公子为抢五军营差事,故意割断大哥马鞍意图谋害大哥,幸好大哥命大,只是伤条腿。”
两人瞧着这公堂上乱局,都暗暗地松口气:幸好他们来得及时,京兆尹还没判,旦判决,这案子就板上钉钉,不能再私。
两人彼此交换个眼神。在来京兆府路上,两人已经达成致,秦准出面帮着保下苏西扬,但是,延安伯要帮秦准谋下太仆寺少卿这个空缺。
秦准任鸿胪寺少卿已经好几年,鸿胪寺少卿不过是个闲差,而且才从五
“西扬!”苏氏受不,连忙打断苏西扬。他这说是什话啊!
秦氿再次朝京兆尹望去,又道:“胡大人,您也听到,这位苏公子认罪。他犯罪意图明确,大人可以判。”
京兆尹:“……”
京兆尹简直头大如斗,他其实更想让苏家和秦家自己私下解决,但是事情都闹到这个地步,苏西扬都当堂认蓄意伤人,他要是还不判,就难免落人话柄,传出去,说不定旁人还以为他包庇苏家呢!
“啪!”
“苏公子这分明是杀人未遂,胡大人,按照大祁律,预谋杀人未遂但伤人者,当如何处置?!”
京兆尹面沉如水。这案子可不好判啊!
他没说,却自有宫六接上:“记得记得!”
“按照大祁律,预谋杀人未遂但伤人者,当处以绞刑!”
秦则宁坐在轿椅上,双臂抱胸,闲闲地说道:“宫六,你对大祁律记得可真清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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