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今天秦则宁是秦准亲生儿子,不用秦准跑来给她说,子代父过,那是理所当然事,可秦则宁只是隔房侄子。
秦准自然看得出秦太夫人心思,为难地长吁短叹:“娘,也知道这委屈宁哥儿,可也是不得已啊,能想办法都想。”
“也想过用自家钱财补上那窟窿,可是您也知道宁哥儿他们才刚分出去,家中现银大部分都分给他们,府中现在也是拮据度日,要等着秋收和铺子盈利收上来。”
“娘,实在不忍心祖宗爵位折在手上啊!”
说话间,秦准以袖口擦着眼角,声音微微哽咽。
秦太夫人:“?”
她头雾水地看着次子,这件事跟宁哥儿又有什关系?
秦准握着秦太夫人手,提醒道:“母亲,宁哥儿刚刚才立下大功。”
“……”秦太夫人还没反应过来。
秦准只能硬着头皮接着道:“朝有将功抵罪先例。”
似乎意有所动,“您说得也是,可是……”他作势欲起,但随即又坐回去,“可是,也有可能会被皇上杀鸡儆猴。”
能瞒着,秦准当然是想瞒着,问题是最近朝堂上突然生变。
兵部提出江南马多矮小,不堪征操,不如折银,也免得江南马户千里迢迢把马送到京城,既费时又费钱。
如今国库空虚,此举可以降低朝廷财政负担,还可以充盈常盈库,皇帝和内阁几位阁老都十分赞同。
旦朝廷开始实行“马匹折银”,就势必会盘查常盈库账目,这账面上窟窿可就瞒不住。
秦太夫人心慌意乱,犹豫不决地嗫嚅道:“阿准,这样不好吧?宁哥儿他与侯府已经分家……而且,宁哥儿也是好不容易才立下大功。”
昨日秦则宁凯旋回京,在宫宴后,就来侯府给秦太夫人请过安,秦太夫人眼就看出长孙黑也瘦……
秦太夫人也在闵州待过几年,闵州海匪到
秦准说得含蓄委婉,秦太夫人终于明白他意思,想起件耳熟能详事:
太祖皇帝时期,长定侯乃是太祖皇帝得力干将,助太祖皇帝建下大祁朝,而长定侯伯父乃是前朝大将军王贺,因为前朝落败,王贺也成阶下之囚,长定侯为伯父求情,说是他自小无父无母,伯父将他养大,如同亲父,他愿以他爵位将功抵伯父之罪。太祖皇帝如长定侯意思,收回爵位,赦免王贺。
这件事在大祁朝被传为则佳话,经常被说书人拿来在茶楼戏说。
也就是说,秦准意思是,秦则宁这次在闽州立大功,让他去找皇帝求情,用他功劳来抵秦准这次犯事,保住秦家爵位。
“……”秦太夫人沉默。
秦准心里真是悔得肠子都青,要是早知道会有这茬,当初他发现账目有问题时,就主动揭发李元淳。但是现在,后悔也晚。
秦太夫人越发无措,拉着秦准手出大片手汗,“阿准,那可怎办才好?”
秦太夫人慌得脑子片空白,她这辈子不能说帆风顺,当年抄家流放时有老侯爷和长子在,日子虽然苦点,可她还是有主心骨,反正万事听老侯爷就是。
后来老侯爷没,她就心跟着次子。
秦准眸光闪烁,犹犹豫豫地说道:“母亲,想让宁哥儿去求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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