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恩公当然不会就这认命,他深吸口气,平复下心绪,
“承恩公,你怎说?”
“你拿来弹劾卫修石账册为什会是从豫王据点拿来?”
几乎同时,窗外那只蜘蛛已经爬到猎物旁,对着它高高地挥起螯肢……
皇帝目光如剑地刺向承恩公,厉声道:“你……和豫王到底是何干系!”
皇帝平日里向温和,此刻板起脸来,浑身自然而然就释放出股帝王雷霆般威仪,如同,bao风雨夜海浪铺天盖地地朝承恩公压下。
那姿态,那步伐,势在必得!
皇帝往后靠,把背靠在椅背上,又对着袁铭纲做个手势,“袁铭纲,你继续说。”
袁铭纲就继续禀道:“锦衣卫已经查抄华鸿茶楼,还刚抄到封豫王自豫州寄来密信,证实这家酒楼是豫王设在京中据点,专为豫州传递消息。”
“这次顺藤摸瓜共获五十余人,此刻正在诏狱中审讯。”
豫王在京城布情报点事,他们也早就猜到,只不过,豫王情报点不仅布得隐秘,而且总换地方,十分谨慎。
里立即就有答案,皇帝说得应该没错,这本账册确实是唐逢春从华鸿茶楼拿来。
也就是说,他们所有筹谋早就在皇帝注视下;
也就是说,皇帝对于他们与豫王府合作早就心知肚明。
这刻,承恩公心里最后丝侥幸也被浇熄,四肢发寒,浑身上下冷得仿佛泡在冬日冰冷彻骨湖水中。
他们果然中计!
皇帝还从来没用这样语气对承恩公说过话,承恩公心口阵猛缩,脸色更白,脚下阵发软,“扑通”声跪在冷硬金砖地上。
他忍不住抬头去看顾璟,眼神中透出丝冀望,指望顾璟能帮他在皇帝跟前说几句话解围。
然而,顾璟默默地挪开目光,半垂着眼睛,依旧维持着作揖姿势。
明明御书房里燃着银霜炭,温暖如春,可这瞬,承恩公心下子就冷。
顾璟显然是指望不上。
锦衣卫这些年查很久都没有查到,或者说,是根本没有着手点。
这回,多亏二皇子他们才算有线索,摸到点头绪。
接下来,顺着现有线索,想必还能顺势挖出豫王更多据点!
只是想想,袁铭纲就觉得跃跃欲试,眸放异彩。这些年,锦衣卫处理得都是些鸡毛蒜皮小事,他们也闲很久,早就想干票大!
明明顾璟也是涉案人士,可是皇帝依旧没理会他,矛头直指向承恩公:
过去这几日,皇帝任由他们在朝堂上闹腾,直选择沉默,并不止是为庇护卫皇后和卫家,而是为挖出这条线,而是为逼豫王府那方有所行动……
所以,他们开始就败,不过是做回跳梁小丑,现在满盘皆输。
在场其他人也都看出来,听出来,这些人也大都是经历过两朝老臣,朝堂上起起伏伏那也见多,根本就没人同情承恩公,有也不过是唏嘘罢。
皇帝不动声色地瞥顾泽之眼,而顾泽之似乎毫无所觉,犹望着窗外那张蛛网。
飞虫挣扎引来蛛网颤动,只指甲大小蜘蛛从阴影中爬出,顺着那轻薄蛛网敏捷地朝那困兽般飞虫爬过去,点点地靠近它猎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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