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开始,傅书濯还会伤心,慢慢就受不他,再后来,房子里多另外个人。
这人会跟傅书濯亲亲,说他们曾经说过情话,做他们曾经做过事。
对方耀武扬威地冲他笑——长得跟尚卓模样。
裴炀直
“毕业后们赚第桶金就是给他迁墓,这事你知道。”傅书濯笑笑,“托人帮忙办,那时候你想过来,是没让。”
老爷子叫他走就别回来,傅书濯就真二十年没回来次。
他做事向来绝情,绝不优柔寡断,该舍弃并舍弃。直到遇见裴炀,才知道什叫作断不,舍不得。
裴炀抿唇问:“那们这次回来,要不要看看他?”
傅书濯知道他会这说:“当然,想带你见见他,还有爸妈。”
没过多久,大爷就去世,发急病走。他没有亲人,要不是傅书濯两天没见着他去敲门,估计他尸体要等臭才会被人发现。
他这片活辈子,却没个人知道他名字,大家都叫他“收废品”。
他始终骑着破旧小三轮在大街小巷游荡,家里囤纸壳瓶子看到他无不喊声:“诶!收废品,你那多少钱斤?”
死后没人给他办理后事,刚好那会儿刚开始推行火葬,就直接把大爷尸身拉去火化。
大爷本来都难有个安身之所,是傅书濯找出他床下存钱铁盒子,给他骨灰买个家,这才在壁葬墙上有席之地。
傅书濯坐书桌大爷。
傅书濯眸色温柔:“大概是意识到自己要没,有天他突然拉着起捡废品。”
“他把那天们捡到、和之前囤积屋纸箱子都卖掉,记得好大几十斤,他说囤两个月,就卖五十块钱。”
拿到钱,大爷就带他来吃顿跷脚牛肉,说:“你要离开这里。”
老爷子没读过什书,辈子无儿无女,只觉得傅书濯不该被这样亲戚耽误,小孩成绩那好,如果不继续读书,辈子就都毁。
裴炀没由来紧张,整天,到晚上睡觉都很绷着。
第二天醒来,他还清晰记得自己做个梦,梦见自己看见程婆婆,在他们家里砸东西,发脾气——他想走近点,画面转,坐在轮椅上那张脸变成他自己。
他控制不自己生理,拉撒都要人候着。
照顾他应该是先生,脸雾蒙蒙,可时不时又会变成傅书濯脸。
他会把傅书濯当成别人,无缘无故地打骂他。
墓地太贵,光靠铁盒子里五角块五块存起来几百块钱远远不够。
……
裴炀有点难过:“那现在呢,他还住在那儿吗?”
壁葬墙个格子可能还没个成年人腰宽,却要承载人死后全部重量。
周围很拥挤,都是‘邻里邻居’,虽说经不着风吹雨晒,但对于无亲无故废品大爷来说,始终是无人问津。
收废品这苦,又叫人看不起。
他对傅书濯说:“有个铁盒子,藏在床底下第二块砖头里,里面有点钱。”
“上高中就要学费,如果你姑姑不给你读书,你就拿去用,别告诉他们,走远点。”
“如果有钱读书,你也拿着,存着,以后大学用。”
“你要是走,就永远别回来。他们巴不得扯着你后腿,叫你起窝囊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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