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黎邃吧。”那医生把口罩摘掉,露出丝笑意,“你好,是梁启斋,子瑞叔叔。”
“梁伯伯。”黎邃讷讷地叫声,心思和眼神全在错身而过担架床上。
“他没事,休养周就可以下床。”梁医生随着他目光看过去,“这次虽然危险,好在你们送医及时。”
黎邃这才回过神来,惊道:“很危险吗?”
梁医生看他会儿,道:“有惊无险。”
在这样。”
“从那以后,就有护士发现她隔三差五往这里跑,就像现在这样坐着,什也不干,好像她丈夫还在里面做手术似,说起来也怪可怜。”
“大川,大川呐……”老太太嘴里仍念叨不停。
“送她出去咯,她家里人应该马上就找来。”小敏冲他眨眨眼。
黎邃愣愣地,像是还没从这段叙述里反应过来,看着老太太颤颤巍巍地被小敏扶出去,出门那刹,她回头和黎邃对视眼,那双浑浊眼里溺满悲伤,像只巨手,掐得他几乎要窒息。
“高强度工作,长期缺乏休息,正常人都承受不住,更何况是个先心病人。”
黎邃肩膀塌下去,沮丧又自责:“他从没跟说过这些,那能帮他做些什吗?”
“专业上护理有专人负责,你可以试着帮他放松,他绷得太紧,身体和精神都是,直这样下去,对身体是很不利,”梁医生打个比方,“人身体就像弹簧,长期拉得太狠,就会失去弹性。”
默默在心里重复遍,黎邃有所感悟,梁医生又道:“他病情都是保密,不知道跟你说过没有,对外不要声张,知道吗?”
这点陆商还真没提过,不过他本就不是多嘴人,想到之前发病时候都要刻意避开人群,多半也是不想被人知道,立即点头应允。
他忽然冒出个念头,其实老太太心里是知道,她大川,永远都不会再出来。
颓然地坐回长椅上,黎邃怎也无法让自己静下心来,种难以言说无力感从脚底直延伸到头皮,好像灵魂都被抽走半,他低头盯着自己手心,上面出不少冷汗。
他从来没想过死亡,更没想过这冷酷词汇会和陆商挂上钩,可那人分明就在那道门后,承受着他无法想象痛苦。他没由来感到阵心慌,前所未有焦虑席卷他直努力维持冷静,眼眶阵阵发涩。
好在没过多久,手术室门开,他倏地站起来,紧张得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摆,几个护士推着担架床出来,洁白床单上,陆商双眼紧闭,脸色惨白,削尖下巴上沾点血迹,被护士用酒精棉球擦掉。
他正想跟过去,主刀医生按住他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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