睫毛颤颤,并没有睁开。
囫囵吃完饭,露姨打热水来,看着黎邃,
从小他就没有照顾过谁,似乎也没被谁照顾过,很多日常生活小事还是陆商手教他,睡前吹干头发,习惯漱口水和电动牙刷,开始用剃须泡沫……黎邃逐渐意识到,事实上他连自理能力都成问题,更别提去照顾个病人。
无形中,他又开出张空头支票。
中午露姨踩着饭点来,她煲汤,还熬粥带来,进门先把几件干净衣物递给黎邃,让他洗个澡把衣服换下来。病房里配套有单独卫浴,用品设施应俱全,他出来时候,陆商正撑着半个身子伏在床边干呕,眼眶红红,露姨在帮他抚背。
黎邃过去坐在床边,将他上半身抱起,挪到自己腿上,看着露姨目光里满是疑问。
“术后反应。”露姨用口型告诉他。
“呃,哦……”黎邃立即换角度,改用上些力道,他按得很仔细,几乎贴着皮肤寸寸揉捏过去,期间陆商直没吭声,也没动。
这两天难得有这样安静时刻,黎邃嫌手套不方便,改用上双手,陆商只瞥眼,倒也没反对。好在肿得不严重,加上陆商本来就偏瘦,看着不太明显,若不是黎邃这样朝夕相处,普通人恐怕瞧不出来。这样按会儿,冰凉皮肤渐渐有回暖趋势,黎邃换个指法,陆商却在这时忽然轻咳声。
“弄疼你?”
陆商摆下手,捂嘴摇摇头。
黎邃收手,发现虎口发僵,是长时间使大力缘故,左右手互相搓搓,再覆上那双腿时不由减些力度。按着按着,床上人渐渐没动静,黎邃起身,发现陆商又睡着,脸上仍然不见血色,看着像个纸人。
这几天根本陆商就没吃过什,胃里哪有东西可吐,干呕阵,整个人都脱力,此时感觉到有人抱着,身体放松沉沉地躺下去。黎邃在他,bao起青筋上揉揉,见几颗生理性泪水还挂在眼角边,顺手帮他抹去。
“做两份,你也吃点儿吧。”露姨把保温饭盒拿出来。
黎邃若有所思:“他每次做完手术都会这样吗?”
“是啊,吃点儿就吐,喝水也吐,不过听护士说,这是身体好转信号,过这两天就好,就是人难受点儿。”
黎邃闻言,低头轻轻叫声:“陆商?”
中间医生来检查,发现陆商腿上有青紫,黎邃心中凛,在医生询问时陷入僵硬,他按摩时候无知无觉,那时腿上也看不出有什异样,但身体不会说谎,青紫地方必然是被伤到,在陆商睡着后才渐渐显现出来。
“你这是力道太重。”医生倒没有责备意思,只是提议下次还是让护士来。
黎邃看着那些淤痕,自责全写在脸上。
“照顾病人可没有那容易,”医生善解人意地拍拍他肩膀,以示安慰,“患者腿肿时候,其实会更敏感,疼痛也会加倍,没有经验人很难护理好。”
黎邃面上点头,心里却止不住地难过,刚刚揉捏时候就应该留意,陆商表情里究竟有没有隐忍。他忽然感到阵挫败,明明说要留下来照顾人是他,主动要帮他按摩人也是他,可实际上他却什也帮不上,还平白无故让陆商受额外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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