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商多数时候都特别安静，睡觉也好，吃饭也好，工作也好，好像只要没人主动开口，他
个人可以整天都不发出点儿声音。黎邃帮他把毯子拉上去，无意中摸到他
手有点烫，探
探额头，果不然是发烧兆头。
他想起在医院时梁医生叮嘱，心中警铃大作，刚要抬手去叫后排护理，突然被双手截住。
陆商睁开眼，双眸子在黑暗中显得格外深沉，他没说话，黎邃却明白他意思，不由有点心急：“不行，梁医生说你这个时候发烧很危险。”
陆商看起来有点累，好像在极力忍耐着什
，说话也是有气无力，“没事，还能忍受，实在难受
会说，放心。”
他哪里放得下心，急得会儿摸摸他额头，会儿东张西望。他心知陆商根本没睡着，又小声地劝几句，后者微微叹口气，睁开眼，看向他目光里竟然带上恳求：“这次先听，好吗？”
“帮你安排车。”最终丢下这句话就走。
气氛下变得沉闷，黎邃实际上也不太赞同他现在就出院，但又不好表露出来，只望着袁叔背影小声道：“袁叔好像有点生气。”
陆商对他招招手，等黎邃过去，摸摸他头发，缓声说：“他是为好，但有些事情，还是不要让他知道，明白吗？”
黎邃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晚上12点飞机，袁叔特意安排两名护理跟着，路上千叮万嘱。海南温度比这边高，走前露姨送来大箱衣服，打开全是夏装，还放套情侣睡衣。
出院。”
“今晚？！”黎邃和袁叔同时惊道。
“这也太胡来吧……”袁叔难得露出点不情愿，他年纪比陆商父亲还大，若是端起长辈架势，陆商也要敬让三分。
“拖得越久，这件事越不好解决。”陆商轻咳声，“就这定吧。”
袁叔无奈，只好曲线救国：“你就这样过去怎行，还要吸氧要打针，接下来还有检查。”
他这样说，黎邃哪里还忍心反对得下去，躺回座位上，句话不再多说，只伸手握住他胳膊，以备随时感知体温。
他知道陆商在担心什，现在告诉护理他发烧，飞机肯定会折返，后面事情不用多想，黎邃也猜得出来，海南之行必然会被搁置。
机舱里没有多余人，微弱灯光中，能看见
黎邃头次坐飞机，伸长脖子东张西望，陆商很贴心地把靠窗位置让给他，只可惜现在是夜晚，外面能看见东西实在有限。
“回来时候订趟白天。”陆商吞药片，把水杯递还给护理。
黎邃从兴奋中回头，“们什时候回来？”
还没落地就想着回来，这孩子，陆商轻轻笑下：“看情况，快话大概两周。”
窗外片漆黑，其实没什好看，黎邃在窗边趴会儿就失去兴趣，舱内灯调得极暗，玻璃窗上倒影出陆商脸，黎邃回过头，发现他睡着，胸前毯子滑到胸口。
“带黎邃过去。”
“他自己都是个孩子，怎照顾得好你。”
黎邃听见这话，不由看袁叔眼。
“那再跟两个护理。”
袁叔没办法，陆商执拗他也不是第天知道，再找更多理由只会让人觉得他僭越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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