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控
火车司机仿佛在同
时间被枪决，惨死在车轮下。药效发挥得极快，陆商扔
注射器，蜷缩在地上，任药物在他身体里扩散。
整个过程持续而迅速，没过多久，耳边轰鸣声渐渐消下去，被替换成新闻主播声音，陆商虚弱地睁开眼，空空客厅里回荡着片高歌载舞声，眼前有微弱光线，他还恢复点视力。
梁子瑞果然是拿出毕生所学来帮他，虽然他们总是看不对眼，可这个医生节骨眼上倒真从未掉过链子。
“十二小时，十二小时是极限。”梁子瑞警告犹在耳畔。
陆商侧眼瞥，新闻联播还没完，他大汗淋漓地撑着身体坐起来，靠在桌脚上缓缓，短短十分钟，他衣服全被汗水打湿个透，地上也是片狼藉，药箱里棉球和纱布被他匆忙间翻得到处都是。
露姨走前怕他等得无聊，专门把电视机给打开。
上面在播放新闻联播，正值新春佳节，四处皆是片喜庆之景。角落玻璃缸适时地传来阵很轻敲击声，陆商淡淡笑，把轮椅转过去，摸索着按下喂食键。
这小东西被他养成精，饿竟然知道要挠缸，陆商每每听见响声，就知道它又闹饥荒。这乌龟也是享福，成天就是吃，吃饱就把四肢和头往龟壳里缩，开始呼呼大睡，什
都不操心。养这些年，个头没怎长，吃得倒不少，天顿肉有时还不够。
陆商觉得他实在不适合养动物，他家大乌龟养成狼，小乌龟却养成猪。
喂完乌龟，陆商把手放在心口按按，不知是不是暖气房里呆久，他渐渐感到阵胸闷，正准备伸手去开窗，忽然心脏阵骤缩。
屋外很安静，雪还在下，片片被吹散在玻璃窗上，又迅速融化，汇聚成水珠顺流而下。桌上菜肴正静静地摆着，小火锅咕噜噜冒着热泡，角落里，小乌龟还在对着片生肉大快朵颐，陆商看着周围熟悉切，心渐渐沉下来。
等双腿恢复点力气，他爬起来把地上收拾干净，回楼上换件衣服，开始给黎邃打电话。
“什时候回来？”他努力让声音听不出异样。
“等急吗？抱歉，
刚下高速，还有半小时到家。”
陆商捏
他动作凝滞秒，脑中只来得及跳出糟糕二字，就被尖锐疼痛取代。刹那间好像浑身血液都回流，他心脏像节失控火车，蛮力挣脱身体控制，疯狂颤动起来。陆商下疼得没忍住，猛地俯身，发出难以承受闷哼声，整个人失去力气，跌到地毯上，痛苦地蜷缩成团。
四周沉沉片，与晕眩交织，无数声音同时响在耳边，陆商双眼失去焦距，感觉自己仿佛被人活埋，铺天盖地窒息感向他砸来，他嘴巴无力地张着，在黑暗缝隙中艰难地抢夺氧气。
数不清画面霎时如走马灯样在脑中掠过，那瞬间，陆商在片混沌中，明显感觉到不远角落里站个人，正扛着死神镰刀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不行……现在还不行……”他握紧手，循着记忆挣扎着爬到桌前，竭力拉开抽屉，翻出管无针注射器。
这个动作几乎耗费他全部力气，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颤抖着手用最后口气将注射器对准脖子，死命按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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