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吗?”徐蔚蓝开他旁边水龙头洗手。
黎邃垂着头,任水珠顺着脸颊流下去,喉咙里闷闷地发出声“嗯”。虽然送走陆商是他安排,但他此刻还是从心底里感到担心,手脚直不停地冒冷汗,脑子里会儿是这,会儿是那,靠着冰凉刺骨冷水才稍微镇静些。黎邃知道,他现在不能分心,可股东会和手术双重压力担在他肩上,他实在表现不出轻松神色来。
徐蔚蓝站在镜子前理理领带,感慨道:“想不到在东彦干十几年,有幸见证这样天。”
黎邃侧头看他,徐蔚蓝说:“陆商跟你说过吗,东彦发展历程。”
黎邃摇摇头,陆商平时几乎不怎说以前事情。
“A组负责阻断上下腔静脉。”
“A组就位。”
“B组灌注冷心脏停跳液,心包内置冰屑局部降温。”
“B组就位。”
“C组平行房室切开右心房。”
清早,贯温暖海岛下起倾盆大雨,强劲海风刮得树木纷纷低头,梁子瑞从窗边转过头来,正好看见Leon从低温室出来。
“他情况如何?”
Leon比个“OK”手势,错身时拍拍梁子瑞肩膀,“放轻松点,孩子。”
梁子瑞也意识到自己可能看起来太紧张,肩膀松松,笑道:“很久没有做过这有挑战性手术,还真有点没底。”
“你们中国人不是常说生死有命吗?们尽全力做好分内事,其他就看上帝旨意,别给自己增加多余压力,们是医生,这种时候,病人还要依靠们,们必须充满信心。”
“东彦最初是由陆商父亲,和几个起打过仗战友创立,其中就包括刘兴田,那个年代,他们靠着兄弟义气支撑,建立起这家公司,在很长段时间里,它都是本地最优秀企业之。但是,人欲望是没有底线,钱多,时间长,人心与人心之间就会出现裂隙,尤其是经过下代冲洗,矛盾渐渐开始扩大。
“后来有人意识到这个问题,为避免股东捞钱以后跑路情况,他们做个约定,凡是抛售、转让股份,必须经过股东会同意,谁要是想修改这点,更是要达到表决权三分之二才行。
“这个约定确很大程度上遏制东彦分裂,但同时,它也阻碍公司发展,在现今体制下,已经彻底成颗绊脚石,们今
“C组就位。”
“要注意心室间隔缺损大小位置和原发孔心房间隔缺损状况。”
“明白!”
无影灯灯光照在圈人脸上,整个手术室寂静又庄严,Leon举起右手,助理准确无误地将手术刀递到他手上,他深吸口气,沉声下达指令,“开始建立体外循环!”
千里之外,黎邃猛地从洗脸池抬起头来,看着镜中满是水痕脸,伸手抹把。
梁子瑞抿抿嘴,朝他点点头,“知道。”
早上九点,陆商被推进手术室。
器具,人员,药品均全部就位,摄像机开启,无影灯亮起,梁子瑞轻轻在陆商肩上捏捏,“兄弟,争点气,可是堵上这辈子声誉。”
陆商静静地躺在手术台上,双眼紧闭,呼吸依然微弱。
Leon站在手术主位,最后核对遍流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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