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打小学二十年戏,却始终没有得到次机会,正经地上次台子,时间长,难免就成他块心病。
晏朝叹口气,半晌,问:“所以
现在想来,爸妈大约那会儿就已经不想养他这个病秧子,不然为什自那以后二十来年,都再也没有出现过。
周卯钦却是个老好人,又瞧着周小鱼模样儿楚楚可怜,于是就这样收留他。
周卯钦领他去见自己父亲,老班主周寅春。老爷子见到他第面,让他开口说两句话,又唱两支歌儿,最终却没有同意他学相声。
毕竟老话都说,说相声人,相貌越普通越好,最好是放在人堆里都找不出来那种,这样才能不至于让人被脸吸引注意力,观众才会全心全意地关注相声本身内容。
这只小鱼模样儿长得太水灵,像个小姑娘,嗓音条件又难得地好,简直是祖师爷赏饭吃,于是周寅春决定亲自教他学唱戏。
大约人对于自己记忆,总是带着些选择性。
回忆起自己在周家村里童年生活,那时候还被唤作“周小鱼”他,如今已经没剩下多少印象。
零零星星丁点儿记忆碎片,大约就是三岁多时候那场突如其来病,肺部不间断地传来撕裂般疼痛,以及浑身灼热得仿佛要燃烧感觉。
起初只是连着咳嗽周,家里人根本没当回事儿,后来病情持续加重,忽然发几天几夜高烧,爹妈这才慌神,抱着他赶到首都,去求个据说挺有钱远房亲戚。
那是他第次见到周卯钦,不知为什,对方留给他印象格外深刻。
“师爷打小儿就是在戏班子里学旦行,”周辰瑜说,“可惜没赶上好时候。”
往前推个百八十年,民国那阵子,正是最混乱时代,女演员不敢登台唱戏,于是所有班子都是清色男演员。而唱旦角乾旦(注:男旦),在台上扮着女性角色,难免吸引些不怀好意人,被请去唱堂会时候,常常台上唱戏,台下就或被迫或自愿地做起见不得人营生。久而久之,乾旦名声就这被败坏。
等到周寅春坐科、出师时候,又正好赶上十年浩劫,在那个特殊历史时期,像他这样“牛鬼蛇神”,就律被赶进“牛棚”。
再后来,乾旦发展越来越受到大众诟病、阻止和讥讽。戏校也律改制,严格实行“男唱男、女唱女”,自此之后几十年间,乾旦几乎绝迹。
周辰瑜说:“所以师爷只得改行去说相声,但他心里最放不下,始终都是戏。”
那会儿周卯钦,还是个风华正茂青年人,眼神里闪烁着周小鱼从来不曾在落后小村庄里见过善良和慈悲。
周卯钦带着他上医院,医生说他患上是小儿支气管肺炎,因为病情被耽误得太久,情况已经非常严重,即便接受治疗,也是九死生。
没想到这小子福大命大,在医院住半个多月后,居然就治好。
只是留下不轻后遗症,呼吸系统受到创伤。医生特意交代他爸妈,孩子身体严重营养不良,如果还这样下去,随便个感冒都够他再折腾回。
出院以后,他就被爸妈留在周卯钦家里,让他在城里好好养身体,跟着周卯钦学艺。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