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阵长长沉默,秋实都把手里变形金刚连胳膊带腿变三回汽车,眼前俩大人也没再说句话。
“还以为这辈子都见不着你。”陈磊长长地叹口气,“怪不得前些日子眼皮老跳,左眼跳完右眼跳,就是没敢往你身上想。刚才进院看见你,整个人都傻,跟做场梦似。”
“可不就是做场梦吗?”周莺莺低着头,视线停留在脚下水泥地上,“年轻时候觉得日子长得吓人。广阔天地,大有作为,什都不怕。?结果小半辈子就这扔在黑龙江,稀里糊涂也不知道每天怎熬过来。睁八岁。”
“这日子你稀里糊涂过和明明白白过,没区别。都是年三百六十五天,想少受哪怕天罪都不成。”陈磊走近,轻轻拍拍她肩,“过去就让它翻篇儿。你就当是不小心走丢,不管怎说,现在终于找着家。”
“嗯。”周莺莺缓缓抬起头来,笑笑。
暖。这让秋实觉得自己就像只蜗牛,终于卸下背路壳。
陈磊这里地方不大,基本属于客厅卧室勺烩。乱七八糟东西不少,都堆在明面上。他从电视旁边立柜里拿出瓶“果珍”,把橙黄色粉末?几勺在杯子里,然后用暖壶里水冲开递给娘儿俩。
“果子,谢谢叔叔。”周莺莺嘱咐秋实。
秋实对任何成年男性都怀有深深戒备,但眼前这个叔叔给他感觉却不样,有种少见安全感。于是,他小声道过谢,捧着描着红色花朵玻璃杯连喝好几口。温热酸甜滋味让他彻底暖和过来,紧接着手指头和脸就开始痒痒。
“别挠,冻着,过会儿就好。”陈磊阻止秋实动作,然后转圈,不知道从哪里翻出来个盗版变形金刚?,这还是上次徐明海落下。陈磊把玩具递给秋实,秋实看周莺莺样。然后在自己妈默许眼神下,小心翼翼地接过去。
这时候,门突然开,徐明海跑进来二话不说就把怀里铝锅搁在桌上。他伸手揭盖子,只见屉白胖白胖包子个挨个挤在起冒着袅袅热气。这香味刺激得秋实肚子里咕噜声,饿。
“妈就让拿半屉,心想那哪儿成啊,够谁吃啊?”徐明海挺兴奋,丝毫不觉得自己行为属于胳臂肘往外拐,掉炮往里揍。
“行,小海,算干爹平时没白疼你。”陈磊使劲胡撸下徐明海短短头发,算是表扬。
徐明海给点阳光就灿烂,大声说:“不够再去拿!”说完他趁着陈磊去拿盘子碗
周莺莺低低道声谢。
陈磊终于咧开嘴,露出个近乎微笑表情:“这多年不见,模样没怎变,性子倒不样。小时候艳东那母老虎欺负你,你就只会找地方自己哭鼻子。现在敢跟她动手。”
“她怎挤兑都行,就算是让睡大马路都能忍。”周莺莺看向儿子眼神温柔又坚强,“可果子怎办?为他,也得豁出去才配得上这声妈。”
“刚才看你儿子跟小海干架那劲头,挺猛。今后肯定吃不亏。”陈磊看眼秋实,然后用不经意语气问,“孩子他爸呢?”
“在当地犯案子,判。进去前俩办离婚,然后托人办返城手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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