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孙自有儿孙福,”徐勇轻轻抿口牛栏山,“等呗,咱现在……不就只趁时间吗?”
徐明海刷完碗,回到自己屋,
现在回想起那阵子来,跟世界末日没两样。徐明海整夜整夜地睡不着觉,站在出租房窗边就想自己说什也得撑下来,否则果子回来他也没脸见对方。
幸亏,第二年徐明海就缓过来。
动批那个新楼名气越来越火爆。不光各地批发商趋之若鹜,学生、上班族、外地游客,甚至连个别明星都把这里当成“淘衣胜地”。每天人头攒动,特别是周末,就跟打仗似。
这来,大厦内摊位费也开始原地飙升。20个档口被徐明海攥在手里,如同20只会下金蛋母鸡,看得同行眼热得不行,都夸他有远见。
徐老板这把,赢得堪称是惊心动魄。
来,也可以租出去让别人做买卖。”
徐明海愣下:“真能搬回去?”
“听说是能,”李艳东说,“就是时间上没谱儿。估摸着,至少得再有个两三年。”
话说,大杂院放出风儿来要拆迁那年,正是徐明海最难时候。为他那20个摊儿,欠下屁股外债,睁开眼就满世界找钱去。
可饶是这样,徐明海就是死活不同意拿拆迁款拍屁股走人。徐明海害怕。他怕自己走,院子拆,胡同没,果子回来找不着家。
后来,他在离西单不远处宣武门附近买套大三居。2003年初,又在“珍铎公馆”开盘后,第时间买下2号楼501室。徐明海只是不知道,这套被他拿来做婚房屋子,什时候能真正住上人。
“儿子,儿子?”李艳东拍拍徐明海肩,“琢磨什呢?”
“哦,没事儿,听您提起大杂院就晃神儿。”徐明海把碗里饭快速扒进嘴里,站起来就往厨房走,“两三年而已,晃就过去。等真弄好第个搬回去。可跟您不样,就喜欢住平房!平房多好啊,冬暖夏凉接地气儿……”
后面话明显掺进哽咽气息,变得含糊起来。李艳东知道,徐明海这是又难受上。
她叹口气,转而给徐勇加菜,小声说:“你儿子啊,驴粪蛋儿表面儿光,可这心里头都快怄烂。唉,也不知道这果子到底在哪儿呢。你说,咱还能不能等到他回来那天啊?”
李艳东知道儿子心思。于是,这个盼半辈子能住上楼房女人,愣是在居委会来动员腾房时候,蹿上屋顶,然后扯着脖子喊开发商敢动手拆,自己就敢往下跳。看得所有人傻眼。
不过,胡同里街坊都认为徐家这做,无非是为多讹些拆迁款罢。有人觉得应该这闹,有人则觉得这事儿办得不地道。
最后,居委会钱大妈都跑来给李艳东跪下,哭着说临死前想过上几天不用倒尿盆日子,求徐明海家子差不多得。
总之,当时场面非常狗血,也非常悲情。芸芸众生,大都是无权无势平头百姓,谁不想过得舒心点儿?徐明海想,他们幸福不该被自己私心拖垮。所以最终,徐家还是在拆迁同意书上签字。
只是后来开发商掉链子事儿,完全是意料之外。纸鸢胡同居民集体上诉,官司倒是打赢,可各家儿也被拆得七零八落,再也回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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