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明海
抬手：“滚。”
可当时这位才上高二
90后郑小军非但没滚，反而厚着脸皮缠上
70后徐老板。
其实，也不是完全躲不开。可对方这股子天不怕地不怕韧劲儿让徐明海想到果子，甚至想到不知是不是还在新西兰放羊小烨子。抑或是说，郑小军让徐明海想起他们呼啸而过青春岁月。
就像母校对面那棵洋槐，每年都能开出雪白花朵。这世上永远都不缺勇猛少年，奋不顾身。但他果子，从始至终，就那个。
所以，他干脆拿郑小军当成个缺心少肺傻弟弟。看他谈起恋爱来就“哈哈哈”阵，失恋又“哇哇哇”阵，还挺有意思。
“您大老板，多不合适啊。”
“得吧，”徐明海笑着轰人，“脸都白，打车走，车费算
。”
小姑娘谢过自己英俊帅气又热心肠老板，捂着肚子走。
多少年没自己上手练过摊儿。徐明海看着周围堆得满满当当货，想起12年前某个大雨滂沱午后，有个人贴在自己耳朵边上，低低哑哑地问他知不知道套儿怎
用。
就在徐明海低头沉浸在往事里时候，忽听有人问：“哎，老板。这牛仔裤怎拿？”
2008年·北京
私家车单双号出行政策自奥运开幕式前就正式实行，这让白天三环路畅行无阻。徐明海把郑小军送到他家小区门口，然后松手刹准备离开。
“哥。”郑小军站在车门外喊他。
徐明海点脚刹车，侧头问：“啊？”
“没事儿，是想跟你说，”郑小军挠挠头，“你别老成天心事重重，瞅着都替你难受。咱得往积极方面想不是？或许……他明儿自己个儿就蹦出来。常言道，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晚上回到家，徐明海和爹妈起吃饭。李艳东和徐勇这些年眼瞅着老，但身体还都不错。
“今儿钱大妈来电话，”李艳东给徐明海加菜，“她说区z.府打算把咱胡同那块儿划成’文化街’。公家出钱，恢复到民国时期老北京那样儿。等弄好，原来居民可以搬回去住。不想搬回
哪有做买卖快关门才跑动批？徐明海都懒得揭穿这帮精神批发商。他抬起头来直接报个零售价格：“120。”
谁知对方听也不侃价，呵呵傻乐半天才说：“老板，你可真帅。”
徐明海：“……”
“哥，你完全是菜，咱俩能试试吗？”
徐明海不由得感叹社会真是进步。搁自己年轻那会儿，“同性恋”这仨字比抢劫放火还让人唯恐避之不及。可如今，眼前半大孩子竟然光明正大地向个陌生人提出这种要求？什谁是谁菜？当这儿是饭馆啊？
徐明海心头酸，嘴上却笑着说：“别操心大人事儿，快回去写作业吧。”
郑小军挥挥手，哒哒哒地跑走。徐明海看着对方年轻背影不由得感慨，小屁孩儿安慰起人来还套套。
郑小军是徐明海两年前才认识。有次他去动批办事，正好赶上自己档口上个小姑娘肚子疼。徐明海于是赶紧让她回去休息。
“走，摊儿怎办？”小姑娘挺敬业。
“嗨，盯会儿不得吗？3点关门儿，也没几个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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