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宫女关心道:“公子,要请太医来问诊吗?”
“不必,你去抓药即可。”沈青琢挥挥手,“对,天太冷,再拿些冻疮膏回来备着。”
***
打发走太监宫女们,内室重归安静,沈青琢缓步走至案桌前。
白玉雕刻鹿形镇纸压着上好素纸,砚台中墨汁尚未完全干涸。他提笔挽袖,笔毫蘸墨,就着纸上未写完诗句写下后半句。
沈青琢扫眼屋子里陈设,从雕花衣架上取下件新雪披,走到团子身前,替他披上。
萧慎浑身僵硬,瘦削脊背紧紧绷着,显然很不适应对方突如其来温柔,又不敢轻易挣脱。
“往日罚殿下都是有分寸,今儿个确实罚重。”沈青琢语气平淡地为自己开脱,纤长白皙手指灵活地系紧带子,顺手打个漂亮蝴蝶结。
整理好雪披,他往后退步,“这几日殿下不必来听讲,等雪化再说吧。”
这样来,两人都有个缓冲时间。
“公子,殿下泡好。”他正出着神,小德子快步走出来,向他禀告道。
“好。”沈青琢放下铜镜,起身推门而入。
进去就看见小孩儿正扶着实木屏风,穿件明显不合身白色里衣。
沈青琢这才看清团子真实体型,个头矮小,瘦骨嶙峋,蜷缩起来恐怕真就小团。
与此同时,萧慎也看见他,扶着屏风红肿小手紧,像是刻在身体里某种条件反射。
也白不到哪里去,断然不会天真无邪地相信原主突然转性。
冰冻三尺非日之寒,解冻亦是如此。
“小德子。”思及此,沈青琢背过身,淡淡吩咐道,“伺候殿下入水,水凉再加热水,反复泡至刻钟。”
小德子应声往床榻前走,这回,团子抗拒意味果然没那浓。
沈青琢抬脚踏出卧房。
“天涯岂是
萧慎垂着眼睫,不声不响地转过身。
直到白团子身影消失在眼前,沈青琢这才悄悄松口气。
这关算是勉强过?
可转念又想,以冷宫里恶劣环境,团子万夜里生病发热,岂不是又很危险?
思来想去,沈青琢吩咐站在旁小宫女:“你去太医院拿几副药,就说不慎染风寒,有些发热和咳嗽。”
沈青琢不动声色地绕过屏风,离团子远远,“小德子,你将殿下送回去吧。”
本来还打算再检查下团子身体,但在他如此戒备情况下,还不如放他回去休息。
更何况,过度殷切并不符合沈青琢现在人设。
小德子应道:“奴婢明白。”
在小德子伺候下,萧慎顺利穿好棉衣,只是小腿肚子还打着颤儿,显然短时间内并不能完全恢复。
他在外间等片刻,忽然想起还不知道自己现在长什样,便使唤小宫女,给他找面铜镜来。
大雍生产水平与明朝相近,菱花铜镜照出来人影已相当清晰。
原主年十九,尚未加冠,绸缎般乌黑丝滑长发半束,眉如墨画,眼形狭长,眼尾微微上翘,连眼下那颗泪痣都如出辙。
只是铜镜里脸比他原本模样更精致好看,且眉眼间多几分郁色。
沈青琢心底不由涌起股奇妙感觉,原主和他同名同姓,居然连长相都如此相似,难道这就是系统选中他原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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