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还残留着劣质黑炭燃烧后释放黑烟,借着窗外雪光,他四下扫圈,陈施简陋到令人发指,仅有个桌子和张床榻。
而床榻上鼓起个小包。
沈青琢
“行,知道你是好意。”沈青琢表面不露声色,心中却暗道他果然没有看错人。
他走到案前,吹熄烛火,“别惊动其他人。”
夜里雪势小不少,小德子打着灯笼,主仆两人深脚浅脚地往冷宫方向走。
好在霁月阁距离冷宫很近,不多时便到达目地。
所谓冷宫,其实就是废弃后妃宫殿,地处幽僻,常年人迹罕至,沉默破败地伫立在雪夜里。
羊肉水晶饺儿,热腾腾老鹅汤,鹅肉煮得软烂不粘牙,满桌子美味佳肴香气扑鼻,沈青琢吃两口却觉得有些腻歪,眼前不自觉浮现出道瘦小身影。
原主初入皇宫,既是做太子伴读,自然随太子殿下住在东宫。直到三个月前,他奉旨给七皇子讲学,宣武帝便赐他靠近冷宫霁月阁。
说来也好笑,宣武帝宁愿赐个质子单独住所,每日好吃好喝地供着,也不愿让亲生儿子从冷宫里搬出来,简直就像是刻意要让萧慎受罪似。
沈青琢简单用完晚膳,便让其他人都退下,只留下小德子在身边伺候。
经过番深思熟虑,他决定拉贴身小太监入伙,“小德子,们去冷宫里走趟。”
无归意,争奈归期未可期。”[1]
小说中对于这位病弱质子着墨不过寥寥数笔,篇幅最多还是他被千刀万剐那段。
原主对于年幼七皇子来说无疑是恶人,但其实追根究底,他也是个可怜人,被父兄当作弃子,在皇宫中如履薄冰,很多事必然身不由己。
只是,当受害者转变为施,bao者,他便不再无辜。
而在这所皇宫中,又有谁是真正无辜之人呢?
“公子,冷宫积雪深,您小心些。”小德子轻声说着,“吱呀”声推开沉重殿门。
进门,便有股阴冷寒气直往衣领里钻,偌大宫殿也没留个当值太监宫女,看着怪阴森。
沈青琢忍不住脑补些恐怖画面,比如想不开后妃在此悬梁自尽……
“公子,七殿下住是这间。”小德子指着东侧偏殿道。
沈青琢被吓得抖,佯装镇定地紧紧雪披,“嗯,们进去看看,动作轻点。”
小德子显得很惊讶:“公子您要去冷宫?”
“嗯。”沈青琢神色平静,“去看看殿下怎样。”
“公子……”小德子面露不忍,犹豫片刻,还是鼓足勇气劝道,“方才奴婢送七殿下回去时,七殿下站都站不稳,公子您……”
沈青琢暼他眼:“想什呢?是怕殿下夜里出事,到时责任还不是算在你家公子头上。”
小德子当即抬手扇自己巴掌,“奴婢该死,竟敢妄自揣测公子意思!”
沈青琢停笔,意外发现他字体和原主竟也很相像,几乎能到达以假乱真地步。
他仔细观察片刻,将毛笔放回笔架上,开始在脑海中梳理原书中情节,尽量不错过每个细节。
不知过多久,门外小德子轻轻扣门:“公子,天黑,来掌灯。”
沈青琢这才惊觉,窗外已是片沉沉暮色。
酉时刻,霁月阁小膳房及时呈上晚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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