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慎如梦初醒,语气异常恳切地回道:“当然信先生!除先生,还能信谁?”
温热指尖碰触露出脖颈时,带来股奇异战栗感,喉结悄然滚动下,帝王忍住没有动弹,随口转移话题:“先生在看什?”
“奏折啊。”沈青琢收手,拿起案桌上奏折,“弹劾先生奏折,你要看看吗?”
萧慎仰脸望着他,连眼角余光都没施舍给奏折,“不看。”
“这文武百官也不知受谁挑拨,看先生是越来越不顺眼。”沈青琢轻“啧”声,看着他眼睛,“贪污受贿,结党营私,这顶顶帽子扣下来,先生真是吃不住呢,小七。”
萧慎皱皱眉头,眸光毫不避让地和先生对视,沉声回道:“可以处理掉他们。”
他当然明白自古以来摄政王都没什好下场,但彻底推翻大雍改朝换代,又岂是儿戏?
更何况……
小徒弟好不容易才成至尊至贵君王,他不忍心将小狼推入万劫不复深渊。
年底时,下场大雪。
沈青琢抱着暖手炉靠在榻上批阅奏折,外间传来通报声,随后殿门就被轻轻推开。
上辈子折磨实在令他心有余悸,千刀万剐痛苦,他再也不想经受次。
“事实上……”裴言蹊犹豫下,还是如实回道,“大雍历史上从未有过异姓摄政王先例,对殿下不满朝臣,不其人。”
沈青琢放下茶盏,轻笑声:“那又如何?”
诚如裴大人所言,王公贵族们自然不满个外姓人把持萧氏江山。然而,当初放那些人马,已算是他仁慈,他就喜欢他们看不惯他,又干不掉他气急败坏模样。
裴言蹊欲说还休:“殿下,您有没有想过……”
谁让先生不高兴,下场就只有个。
“先生倒也没这个意思。”沈青琢笑起来,伸手摸摸帝王线条优越下颌,“只要小七心里相信先生,那就随他们怎说。”
如同被挠下巴大狗狗,萧慎情不自禁往前倾倾,将自己更往先生手里送去。
自从他登基后,先生很少愿意这样摸他,他已经魔怔到做梦都想……
“嗯?”沈青琢屈起膝盖,抵住宽阔坚实胸膛,要他先回话。
“先生。”年轻帝王进门,先恭恭敬敬地行礼。
“来。”沈青琢懒懒地掀开长睫,目光扫帝王眼,“怎身雪,没撑伞?”
薄唇微弯,萧慎低声回道:“不远,懒得撑伞。”
“过来。”沈青琢冲他招招手,他立即抬脚向暖榻走过去。
走至榻前,萧慎自觉矮下身子,单膝跪地,让先生替他拂去发丝和肩头落雪。
“说。”沈青琢看他眼,言简意赅地命令道。
“您可以更名正言顺地……”裴言蹊再度压低嗓音,“只要圣上不在……”
沈青琢眉心跳,嗓音冷下去:“裴大人,慎言。”
裴言蹊当即撩袍,跪地请罪:“微臣该死。”
“去上朝罢。”沈青琢拂袖而去,“今日之言,本王就当没听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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