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样
地方长大，他以后人生该怎
办？
你走
，许野就只能自己留在这里，难道你要让他像这里其他小孩
样，在无知、愚昧、庸碌里度过毫无意义生吗？
这是许野，你忍心吗？
程玦心在发抖，他极力忍住才没有将那句心里话说出口。
最后，他只是抵住小孩额头，轻声说：“
回来看你好不好？”
无论怎样，好好读书是没错。
“程玦，你是不是要走啊？”许野不晃腿，眨着大眼睛看着他。
“恩？”程玦从书本里抬起头，“怎这问？”
“听见你和奶奶说话呀。”许野像是在回忆，“你和奶奶说，拿到录取通知书，等开学就去念书，程玦，什时候开学呀，你去念书，能去找你吗？”
“还早着呢。”程玦胡乱揉揉小孩头发，“等快走肯定告诉你啊，不着急。”
程玦揉揉小孩头发。
他也问过许益和许奶奶，这种情况到底怎回事。
许益摇着头说没办法，以前是这里人不愿意出去，现在是就算想出去也出不去。
程玦问为什。
许益叹着气告诉他，越来越多人知道水云湾人得艾滋病，这个病传染，外面人听说是水云湾来，不管有没有生这个病，立刻先离得远远，就算他们真想出去打工赚钱，也没有人愿意要他们。
脸，怔怔地盯着手里书。
大约是教书育人。
用知识让这里人开阔眼界，辨别是非，以此来拯救他们心，从而改变他们狭窄而无望人生。
可还是徒劳无功。
爷爷在这里待这久，所有年华和心血都留在这个小山村，可还是没有改变这里根深蒂固传统。
“好呀。”他这样说，许野便相信，于是小孩嘿嘿笑起来，抱住程玦脖子，“等你啊，程玦。”
程玦开始教许野更多东西，比以前更急切，也比以前更严格，他像是想要在最短时间里把许野能用得上都教会他。
“让你记住电话记住吗？”程玦把手里书合住，“给背遍。”
“找警察打110，找火警打119，找急救打120。”
“路上遇到别人问路怎办？”
“那能去找你吗？”许野又问遍。
程玦没有回答。
小孩也说话，就只眨着星星似眼睛看着他。
程玦忍不住抬手摸摸许野眼睛，心里突然出现个声音，带他走吧，把许野从这里带走，你不能把他留在这。
他还这小，什都不懂，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要干什。
程玦无言以对。
就好像怎样都是绝路，想不出有什办法才可以走出困境。
“程玦。”许野叫他，“你怎不看写字呀？”
程玦回神，看到许野撑着下巴趴在他腿上，双大眼睛璀璨漂亮。
他打起精神，笑着捏捏许野脸蛋：“看，这就看。”
所以，到底要怎办？要怎做才能改变这里现状？
程玦总觉得心里阵不安，四周静谧不再让人感觉悠然，倒更显得死气沉沉。
“程玦，都写完。”许野坐在小板凳上晃着腿。
“恩。”程玦伸手，“拿过来看看。”
许野站起来把作业本递过来，趴在程玦腿上撑着下巴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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