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杨铎总是喜欢搭着他肩膀，说着最近出
什
游戏，他打到多少关，又问他周末还要不要
起去电玩城，上次还有几个游戏币没用完。
他会说，要先去打篮球，然后去
从医院出来
时候起风，路上废纸和塑料袋被吹得到处乱飞，天气阴沉沉像是随时会下雨。
程玦站在公家车站等车时候看到马路对面跑过去几个学生，两个男生手里拿着篮球，另外几个女生扎着马尾辫，跑起来头发晃晃，几个人都穿着蓝白相间运动服，边打闹边跑远。
他看好会儿，直到公交车停在跟前才回过神。
那是六中校服，虽然是很常见款式，但是胸前有六中标志。
原来这多年过去，学校校服还是没有变。
程玦想会儿，开口道：“没有，很平静。”
“很平静？”医生像是有些意外，“只是单纯睡不着？”
“恩。”
“能再描述下吗？”医生道，“尽可能描述下睡前状态。”
过好会儿程玦才开口，他声音很沉，像是隐没在地平线太阳，将要熄灭最后光：“什都没有。”
真，你就去次吧。”小林眼巴巴地看着程玦，“你要是出什事，就留下
自己在这儿，怎办啊？”
程玦被他磨得受不，最后终于松口：“行，去吧。”
小林松口气：“要不请个假跟你块去？”
“不用。”程玦舀舀碗里汤，“自己去。”
中午下班时候天气有点阴，看起来又像是要下雨。
以前念书时候，男生打篮球会经常把校服外套脱扔到旁，上课铃响满头大汗跑回教室，才发现校服忘拿，然后被教务处老师抓住，说他们不守纪律，群人排成排站在教室外面走廊上罚站。
看到有漂亮女生从跟前经过，有人带头吹口哨，其他人跟着嬉笑，然后大家又闹成团，班主任从班里探出头，气得骂他们顿，让他们滚回操场拿校服再回来。
这里面总有像他和周斯年这样不用怎花时间成绩也很好，也有像杨铎那样，平常不爱学习，就等着考前突击凭运气。
大家又勾肩搭背，三五成群，懒懒散散拿校服从操场回来。
红彤彤太阳像是个熔金火球样坠在天边，夕阳被映出绚丽多彩光芒，像画笔沾浓重颜料，肆意放纵地在天空这块巨大画布上挥洒出来。
“什都没有？”医生愣下，“是黑暗吗？”
“不是。”程玦回答，“是虚无。”
医生有些茫然。
程玦深吸口气，解释道：“就像你闭着左眼，又遮住右眼感觉。”
不是黑暗，也不觉得模糊，而是无边无际虚无，无论如何挣扎，你都会随着它冷静而清晰坠入。
小林说朋友介绍医生在市里精神专科医院，程玦回家洗完澡换身衣服就坐车去市里。
这家医院人不多，程玦按照小林给联系方式找到那个医生，对方看起来很年轻，戴着副眼睛，说话很客气。
“失眠症状持续多久？”医生边写病例边问。
“记不清。”程玦道，“好几年。”
医生抬头看他眼：“睡前会出现情绪亢奋，焦虑，多思，或者其他症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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