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累就拖累吧，没什
大不
。”许野吻着程玦
眼睛，对方眼泪汹涌而下，像是通过许野唇流进他血液里，他声音很低，是冬日夜风里喃喃细语，“你想怎样都可以。你想消沉，想堕落，想奔溃，都可以，你想发脾气摔东西也可以，台灯
会换新，摔碎玻璃杯也可以再买，今天早上换新满天星，只要你喜欢就可以。或者你什都不想做，那们就什都不做。又或者你觉得这里很烦，那们就搬走，找个你喜欢地方生活。你要是不喜欢阳光，那就跟你
起在阴影里待着，直到你想出来为止。”
程玦心脏在尖锐疼痛，他声音在发抖：“许野……”
“但是你不能让走，不会走。”许野吻个个落到程玦耳边，他声音虔诚而真挚，像是每年都许愿，“程玦，你以前说眼睛像天上星星，那就让这颗星星从天上落下来，陪着你。”
万籁俱寂间，有颗心在砰然跳动，声又声，它划开八年光阴，从相遇那秒开始，终于落地。
“许野，你会后悔。”程玦用发抖声音说出这句话，他知道自己再次屈服，屈服在许野吻里，屈服在许野声音里，屈服在那些他舍不得又放不掉情感里。
燃烧过痕迹，他很明显感觉到程玦在发抖，他手很凉，攥着烟花手指很用力，许野掰开他手指，将已经无法再燃烧烟花丢开。
“每天都在后悔，都在愧疚，每天都在想，当时要是再冷静些就好，当时不要那冲动，好好和他谈谈就好，或者不是当时，或者再早点，多回去陪着妈，不要因为对继父儿子厌烦总是不回家，多和她说说话，也许就能发现她处境，就能发现她是怎苦苦捱过那些年，怎个人沉默忍受所有切。”
“可是这些都没做到，杀继父，害死妈妈。”程玦用力，点点抽走被许野握住手，“许野，离开吧，你会被拖累。”
有风吹过，空气里似乎也带着炮竹味道，楼下嬉闹小孩还没有离开，对面楼里有人挂起来小彩灯，红红绿绿很显眼。
天台上没有开灯，已经燃烧完烟花也没有再为他们亮起，只有天上星星无声闪烁，于是他们又陷入阴影里。
“从来不后悔。”少年声音坚定有力，“只要是走过路，做过事，从来不后悔。从小是这个性格，你不是知道？”
程玦笑声，他闭上眼睛：“你这性格……怎这倔？”
许野“恩”声，更用力抱住程玦，两个人在夜晚寒风里紧紧挨在起。
“到八十岁也这倔。”
就像旦认定你，就算走向你路上遍布荆棘，也会毫不犹豫步步踏过去，不会回头看流多少血，受多少伤，也不会担心前方路还有多长。
没关系，许野想，星星会明白他心意。
许野靠得更近些，他抬手按住程玦后颈，凑过去抵住对方额头。
程玦没有动，也没有开口。
于是，许野在星星注视下，吻住程玦眼睛。
原来眼泪，是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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