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和小林吃完饭，正往回家走。”程玦单手揣在衣兜里，慢悠悠地散着步，“你呢，还没睡？”
“还没有，
会儿还要和小叔去点火，给祖宗上供。”许野那边很安静，即使是除夕，水云湾也不会像市里这
热闹。
城里没有这些习俗，程玦不太懂：“上供？”
“对啊。”许野解释，“就是把饺子，点心，水果放到盘子里摆好，端到排位跟前磕头。”
“哦。”程玦明白
，大概就是祭奠
意思。
路边棕榈树上缠着星星灯，家家户户都挂着灯笼，远处时不时传来劈里啪啦鞭炮声。
已经快十二点，但是街上还有不少人，走到拐角时候，看见有个卖糖葫芦婆婆还没有收摊。
三轮车玻璃窗挂串小小红灯笼，闪闪烁烁，倒也好看。
个戴着小红帽小男孩站在三轮车前，拉拉旁边少年手，指着玻璃窗里糖葫芦，仰头笑嘻嘻地说什，少年掏出零钱买只糖葫芦递给他。
程玦在旁边看着，突然就想念起许野。
“心里惦记过谁？”小林撑着下巴想会儿，“有啊，
初恋啊，到现在都惦记，时不时就想起来，连人家生日都记得，唉，可惜人家早有主。”
“就只有初恋对象？”程玦抬眼看他。
“嗯。”小林点头，“也没别人啊，爸妈死得早。”
“那兄弟姐妹呢，亲戚家。”程玦提醒。
“那不可能。”小林摇头，“那些又不是多亲，最多也就是偶尔没事干时候想起来，哪用得着惦记啊？”
这里，懵懂闯入另外个世界，这路艰难坎坷不可能只是贫穷而已，外界歧视，白眼，对环境不适应，与城里人格格不入，都是他要挺过去困难，而这切，不是用忍受就可以平息。
“哥，小野到底什来历啊？”小林问。
“没什来历。”程玦回神，“就是个小孩。”
两个人又随便聊几句。
过好会儿，小林忍不住问：“哥，怎感觉你今天总走神啊？”
“奶奶睡吗？”程玦又问。
“睡，她年纪大，熬不住。”许野道，“小叔家小闺
是，想念。
也许是热闹气氛确能感染人，也许是黑夜让人更能面对真实，程玦在这刻终于承认，他确想念许野。
快到十二点时候，程玦手机响起来，是许野打过来电话。
程玦呼出口气，接通。
“程玦。”许野声音在电话里响起，“在做什？”
程玦皱下眉。
小林看着他：“哥，你怎啊？”
“没事。”程玦换个话题，“最近小心点，别和以前那些人起冲突。”
小林点头：“记住，好不容易才出来，怎都不能再进去。”
和小林吃完饭就分开，程玦沿着街边往回走，气温很低，每口呼吸都是团雾气。
“恩？”程玦点根烟，“有吗？”
“有。”小林本正经地点头，“怎哥？”
程玦没说话，盯着指尖火星看会儿，突然问：“你谈过恋爱吗？”
“啊？”这话题转换有点快，小林愣几秒才反应过来，点头，“谈过啊，以前谈过好几个呢。”
“不是这种……”程玦垂下眼，“是惦记别人……你心里惦记过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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