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下小舟都跟着晃荡,可见河中波涛翻涌。
迟宁想到上世降下天劫那天。
声名狼藉苦,他不想让顾凌霄再去尝。
流言如刀,随时随地能在人身上剜下块肉来。
“你还小,懂什感情。们背着师徒名分,如此这般有悖常理,世俗不会相容。”
迟宁拧着眉头,依然用匕首制住顾凌霄:“你、你怎总是想着这些。”
“跟你在起,还能想什?”顾凌霄说。
“正道坦途你不走,为什偏……”
顾凌霄截断迟宁话:“走算哪门子邪魔外道?”
“簇玉门规哪条有规定不许对师尊有爱慕之情?”
舟中气氛很安静。
只有迟宁长睫抖啊抖。
,bao露心事。
顾凌霄问:“不想回答,是吗?”
把迟宁发丝擦得半干,顾凌霄拇指按在迟宁唇边。
冰凉水痕贴在身上,迟宁喉结滚动几番,张张口却什也说不出来。
直到顾凌霄把外袍罩在他头上。
外袍是顾凌霄,带着火焰暖意。
“不冷?”顾凌霄隔着布料揉迟宁发丝,还很小心地吸去迟宁耳廓上水,“当心又要发烧。”
船篷里略显狭窄,顾凌霄微微弯腰,细致地给迟宁擦头发。
阿宁阿宁,迟宁小时候总被长辈这叫,等大些,只有关系亲近旧友才能这样唤。
顾凌霄叫下,才发现这个称呼中相连音调都那美。
“阿宁。”顾凌霄又叫声,再往迟宁那边靠点。
外袍脱在火边烘干,迟宁只着件中衣,皮肤宛如玉质。
只有顾凌霄看出他耳根泛红。
既使迟宁不在意世人看法,他也不能不为顾凌霄打算。
他注定疾病缠身病榻缠绵,但顾凌霄不样,顾凌霄不该受埋没,不该背负骂名。
年轻人人生才刚刚开启,还有着远大前程要奔赴。
顾凌霄眼神亮晶晶:“
“簇玉修行并不要求清心寡欲,师尊修无情道能无挂无碍,但不行,是个俗人,浅薄粗鄙,会见色起意。”
顾凌霄总有说不完歪理,边说边握住迟宁拿刀手,把匕首卸下来。
迟宁气结,双凤眸瞪大:“回去就让解九泽把那条门规加上。”
顾凌霄道:“不做徒弟就能喜欢你吗?”
天空亮瞬,而后雷声炸响在耳侧。
他记得那双浅色唇瓣触感,冰冷,也柔软。
“不逼你,师尊……不逼你。”
顾凌霄沉声说着,倾身想吻上去。
把匕首抵在他颈上,泛着寒意雪刃如出笼猛虎让他脊背发凉。
顾凌霄只能遗憾地停住。
迟宁发顶几乎挨在顾凌霄肩膀上,体型上差距让顾凌霄遮挡住迟宁视线。
把风雨如晦挡在外面。
相离很近,迟宁不敢抬眼,怕撞上顾凌霄乌沉沉眸子。
迟宁此时才真正感觉到小徒弟长大成人。
脊背挺直,肩膀宽阔,已经需要低下头来和他说话。
“三天,你答应吗?”
天地四方都是落雨声,乌篷中点火光显得尤其可亲。
滴水顺着迟宁下巴淌下去,迟宁很紧张,甚至忘去擦干被河水浸湿头发。
迟宁不知道该怎回答。
他总冷着心肠,忽然有人举起把火,他会下意识地畏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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