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看,上书八个大字:踏仙除患,未见其踪。
满心期待瞬间落空,傅少御这辈子从未如此沮丧过。饶是他向来进退有度,端正自持,此刻却无法自控拔剑出鞘,旁侧棵大树竟被拦腰斩断。
碗口大截面,整齐平滑,可见其剑术精妙。
轰然倒下大树,砸起片灰尘,惊正在吃草休息马儿。
它长嘶声,扬起前蹄调转马头,将松散栓在树干上结挣开,慌乱地往林中奔去。
傅大侠枯坐在这间空荡荡小酒馆门口,突然想到句话特别适合自己——赔夫人又折兵。
直等到金乌西沉,也再没见到半个人影。
傅少御暗自发誓,等萧绝回来,他定要好好教训下这个没良心小东西。
左右睡不着觉,他上马先回趟上冶,今日燕星寒下葬,挂着白幡府邸笼着层惨云愁雾,除隐隐哭声,倒也没见异常。
萧绝也没来此处。
这多年来,风平浪静得像陷入场漫长凛冬季江湖,终于露出细微裂痕。
冰面之下,暗流涌动,各怀鬼胎。
看这情形,萧绝身份旦,bao露,只怕武林会拿他祭旗,征讨踏仙阁。
傅少御心中多几分计较。
待到午时过后,战战兢兢老板溜回来看眼。
傅少御并没有立即北上。
他心想,或许萧绝良心发现,会回小酒馆找他。
只是等个上午,人没等到,却有几个散侠游士路过,以为他是掌柜,冲他讨酒喝。
本想把人打发走,但傅少御听他们闲聊提到踏仙阁,他便做起临时掌柜,分心偷听两句。
燕家出事后这几天,频频有人试图去往不至峰打探消息,部分是想搞清楚传言中异瞳杀手是否真存在;另部分则是不知从何处听来不至峰有暗宫藏宝消息,想借此机会来探虚实。
傅少御平日最宝贝这匹马,今天瞧着它这般模样,不禁也生出几分厌烦,耐着性子去追,却转瞬失踪迹。
在林子里转悠许久,傅少御干脆不找,反正过会儿自会回来,他抱着剑靠在棵树下独自生闷气。
忽然耳朵轻微动下。
那他到底做什去?
傅少御左思右想,也没想出个究竟。
他纵马北上,但未疾行。离外公寿诞还有近半个月光景,他时间还算充裕,路走走停停,打探萧绝消息。
在第四天时,他终于收到回音。
是绝影飞书。
远远瞧见自家铺子还在,不禁松口气。待他走近些,竟发现昨夜位大爷正立于柜台后与人细算酒钱,眼睛登时睁得溜圆。
怎还做起生意来呢?
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傅少御瞄眼角落里那两张拼在起长桌,想起昨夜激烈又缠绵种种,他沉肃着张脸,把铺子从老板手里盘下来。
出价钱远高于所值,老板自然喜上眉梢,美滋滋地揣着银票回家打算做些别小生意。
武林正道本就视踏仙阁为魔教,这多年相安无事,无非是找不出个合适借口进行发难。
可眼下不同。
燕星寒之死,是个绝佳理由。
不管封彦所说“双目异色”之人是真是假,只要和踏仙阁扯上关系,就已足够。
至于真凶究竟是谁,除燕家人,又有谁会当真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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